我说过,我已经是斯威特法师了。你不会以为一个学徒的施法速度能够袭击我吧,海伦娜女士?”
海伦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神情似乎不可置信。
“可你……怎么……我……明明……”
安娜贝尔站起身,羽毛笔随着主人若隐若现的怒意滚落地板,踩在了尖锐的鞋跟下。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安娜贝尔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了,但她的手指依旧微微颤动着,因为后怕,因为失望,因为海伦娜眼底纯粹的恶意——为什么、为什么、哪怕是最后的、一点点的爱意——
“我现在的爱人,我要经营的感情,我渴望得到的关系,你休想再插手,动一根手指头。那是属于我的东西……属于我的感情。这种时候、这种时候,你要给我所谓‘刻骨铭心的初恋’……”
安娜贝尔冷笑出声:“且不说你当年真的动手脚抹去了我对未婚夫的记忆——或感情——海伦娜·斯威特,你再也不能控制我。事实上,你让我感到恶心。为什么我会是你这种人的女儿?”
海伦娜猛地抬起头来。
“你胆敢这么质问我?”
“我胆敢这么质问你。”
“……你不知道,哈,你完全不知道,那可是你切切实实的记忆,包含了你对自己初恋的……我可真是记忆犹新啊,那个自命不凡的小女孩,哭着喊着跪下来求我去救自己喜欢的……如果让你现在追求的对象知道,那可真是……”
安娜贝尔伸手,猛地揪住她睡裙上的系带,勒紧她的脖子,把这个弱小、恶毒的女人揪在自己掌心。
她琥珀色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点燃了。
【你就这么厌恶、仇恨着与你血脉相连的我吗?】
【你就这样抵触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吗?】
【你非要——到最后才——】
但到底,上面的话,安娜贝尔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无需问出口。
她早就明白了答案,也早已停止了自己漫长可笑的自欺欺人。
“别·碰·我·的·爱·人。”
斯威特法师暴怒道:“我·不·在·乎——什么初恋、什么未婚夫——”
不要,不要,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再有更多辛苦的波折了。
拒绝,仇恨,分手,分离。
她不能再带给他痛苦。
……已经够多了!够多了!她杀死过他一次——那伤害还不够吗?!
海伦娜还想再说什么,但勒紧了她脖子的斯威特法师直接拖着她走了好几步,扬起高跟鞋,当着她的面,重重踢向了那颗乳白色的水晶球。
“嘭!!”
——承载着某段爱恋、某个人的记忆,骤然破碎,变成细小如灰尘的晶片。
灿烂的白色亮了亮,但终究,还是灭了下去。
海伦娜不由得睁大了眼。
突如其来的,不由自主的,她想起,多年前,马车上,那个红发的小女孩揪着自己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