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最后一只长江白鲟在2003年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它的身影。”
“说起来好笑,这个观测站是在1995年建立的,它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以长江白鲟、白鳍豚为代表的、独属于我们华国的珍稀保护动物,然而这里的大多数工作人员从未亲眼见过这些物种。他们为了一个希望来到这里,起早贪黑地研究长江的水文、气候环境、设立观测站、禁渔区,和当地的政府、渔民沟通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写出一篇篇改善两岸水土、重建生态循环的论文……一切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些独属于长江的精灵能够再回到人类的视野,让人们认识它们、爱护它们、和它们共同生活在这条美丽的江水上。然而四十多年过去,怀揣着希望的年轻人,终于变成了我这样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还是没能再见它们一面。”
“这是我年轻时用树脂亲手制作的。那时候刚来这间观测站,不通网、不通电,二十多天才能见到一趟来送物资的外人。半夜耳边只有哗啦啦的水声,想家了,于是起床,点着油灯用树脂做了这套模型,有长江白鲟、中华鲟、江豚、白鳍豚……想到在高高的悬崖下、险峻的峡谷间,还有这群长江精灵伴着我入睡,梦里突然就不寂寞了。”
“那年我刚满二十岁,和你一样大,怀揣着一腔热情来到长江,以为能保护好它们,谁知一转眼四十年过去……只剩下这套模型。”
苍老的手抚摸着桌上的中华鲟、江豚、白鳍豚,一个一个灭绝的物种,犹如一道一道镌刻在长江身上的伤痕。
老站长拿起白鲟,将它放在了窗台上,明亮的阳光照亮白鲟的身体,也照亮了年少时的梦。
“我曾以为到我退休的哪一天,甚至到这间观测站报废的哪一天都难以再看到长江精灵的身影,追逐它游动时的水花,可……”
这个为长江、为长江精灵奉献了半生的老人弯下腰,对林烁道:“林同学,我在得知白鲟归来后特意向研究所打了报告,想要亲眼见你一面,向你说一声感谢。”
“感谢你为长江所做的一切,你为我们带来的,是希望。”
林烁和他认真的目光对上,一时语塞。
“可……”
可我只是……
林烁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他只是被迫进入游戏,被迫完成任务,随手抽取奖励,态度不够认真,配不上这份郑重的谢意,也配不上这颗沉重的真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