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棺之中,所生之花盛开得越发浓郁,仿若晚霞。
韩运身上的死气越来越弱,他渐渐有了呼吸,吐纳气息绵长而平静。
伏渊手掌挨着他的心脏——其实他用不着碰触也能感觉到,有什么正隔着手心在缓缓地跳动着,这颗心脏原本是他的所有物,他自然能感觉到它的一切生命。
他把心掏了出去,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但比起甜头,这点痛苦伏渊可以忽略不计。
静默等待片刻过后,伏渊看见韩运的手指悄然动弹了一下,旋即,睫毛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伏渊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目光死死盯着韩运,直到他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目,伏渊才吐出一口气。
他一直僵着不曾露出过笑容的脸庞恍若冰雪融化了一般,绽出一个抿着的笑来,声音轻而嘶哑,好像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醒了啊。”
韩运没有说话,他像是第一次见到光明那样,因为光亮太过摄目,所以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就又闭上了眼睛。他一闭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颗眼泪,就好像是一直凝结在他眼中,被松脂冻住,如今有了温度,便自然而然地落了下来。
伏渊不知他为何而哭,一时有些无措,很轻地抚掉那颗很快消失不见的泪珠:“小九”
韩运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他犹记得自己油灯枯竭,怎么闭上眼睛后,还能再次睁开,还能再看见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呢?
自己是诈尸了,还是死了又活了?
经历过一次生死的韩运,此时也摸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睁眼与伏渊四目相对,听他唤了自己的名字,很想应一声“嗯”,但他就像生平第一次发声一般,感觉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运说不出话来,就张着嘴“啊”了一声,以作回应,他伸手握住伏渊抚摸自己脸庞的手掌,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个窄窄高高的“盒子”里,这盒子里,还堆放许许多多生机盎然的繁花。
生前之事历历在目,韩运这次认认真真地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死”了,那现在他身处何地,不言而喻。
韩运又是“啊”地一声,这次竟直接坐了起身,神情惊疑不定,张开嘴又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韩运是又急又气,心道自己怎么成了个哑巴,他抬起头来,可怜又委屈地望着伏渊。一时之间有太多话想说,想问,可他问不出来,只能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