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高长恭最近回府的次数很少,其中原因一言难尽。
他感受到一种被时间追赶的紧迫感。所谓的“家”,其实也是不安全的。
比如说高洋哪天喝多了,去府上闹腾一波,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上次多亏有高伯逸引导,才没有出大事,然而名义上的主母元仲华,也不得不搬出府邸。
还死了个父亲的遗孀,还有一大票元氏那边过来的奴仆。
可怜身在帝王家,四郎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高伯逸。被家里赶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说最近还找了个“嫂子”,虽然还没过门,但可以想象以后日子肯定会过得美滋滋。
“唉!”
四郎叹息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喝点了,明天打点一下,我们就要去齐州了。”
高伯逸按住四郎拿着酒壶的手说道。
凉亭里晚风习习,带着一丝初夏的焦躁,两人相视无言。
其实他们都在担忧此番齐州之行会遇到意外事件,还有前程的渺茫,但谁都没说出口。
各有各的担忧,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何须作小女儿姿态?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纳妾了?张晏之的独女?”四郎皱眉问道。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高洋那位不靠谱的同父异母弟高湜,已经放话出来,要搞死高伯逸,原因就是抢了自己的女人。
四郎对此很担心,因为高湜那厮平日里就没个正行,怕就怕这种头脑发热不顾理智的人胡来。
那家伙甚至连高湛都不如。通俗话讲,就是很莽。
“我怕他个鸟,再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张晏之家的闺女只是在我那里当侍女而已,我两啥都没有。”
高伯逸把张晏之投靠自己,把女儿当“投名状”的事情说了。四郎微微点头,这很符合高伯逸的人设。已经在向李祖升家的独女求亲,没可能在这个时候乱来的。
“这也不怪你。张晏之毕竟背主,拿不出在意的东西来给新主,别人凭什么对他信任呢?”
高长恭很理解张晏之的自保行为,但他不太相信高岳会倒大霉。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之前你能料到陛下去你们府上闹腾么?”高伯逸意味深长的问道,盯着四郎的“俏脸”。
“也是,不提了,最后一杯。齐州之行,咱们兄弟同舟共济。”四郎略有些微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