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顿时气的暗暗磨牙,方才一个个的还都义愤填膺的怂恿他,现在听说人醒了,就都变成了鹌鹑,一群怂包!
然而埋怨归埋怨,旁人可以躲,他却是避不开的。
少年帝王怀着沉重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脸沉重的踏进了长安宫的大门。
当他进入室内,却看见了更为诡异的一幕。
霍玄剑眉紧锁,正站在距离床边三步开外的位置,英俊刚毅的脸上满是水渍,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左颊还沾着一片茶叶子,看起来颇显狼狈。
而平日里积威甚重的长平,此刻却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她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脚,偶尔偷偷瞥一眼霍玄,又心虚慌乱的别开视线,一副委屈惧怕又不敢发作的模样。
李稷何曾见过长平这般模样,不明所以的快步上前:“皇”
“姐”字还没出口,就见刚才还惶惶不安的长平在见到他的刹那,双眸仿若点燃了两簇小火苗,晶亮晶亮的。
她手脚并用的从床脚爬到床边,一头扎进了李稷的怀里,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父皇!”
父,父皇?
李稷刚因长平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而全身僵硬,又被这声父皇砸懵了。
他确实形容肖似先帝,但也不至于被认错吧?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探长平的额头,想着她是不是烧糊涂认错人了。
这时,又听得怀里的人,奶声奶气的向他告状:“父皇,那个叔叔是坏人,他要骗走阿余!”
霍坏叔叔玄:“”
李稷的手也顿在半空,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余是长平的小字,是父皇和母后的专属昵称。
自从他们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唤她了,李稷都忘了这个名字。
所以,她这是在闹哪样?
霍玄也刚刚经历过李稷此刻纷乱无绪的心情,不过他来得早,这会儿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并且通过长平的表现推断出一个可能。
他胡乱的抹了下脸,尽量将声音放的平缓柔和:“阿余,你几岁了?”
因着李稷在身边,长平也不害怕霍玄这个陌生人了。
但她仍紧紧的搂着李稷的腰不撒手,将脑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掰着白皙纤细的手指数了半晌,一脸骄傲的看向霍玄:“阿余三岁啦!”
此言一出,李稷的身体更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