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多伦河,此时的闽行已经距离多伦河不足五百里,而萧煜的军营就驻扎在多伦河以北的乌斯原上。
萧煜对于王庭的整合还不算彻底,大抵可以分成三派,第一派系就是萧煜以及博努为的王庭遗老、诸葛恭、禄时行这一派系,依仗着道宗,又有正统名分,现在来说声势最高。第二派系就是黄汉吉和申东赞这两大台吉,两人互为奥援,同气连枝,虽说两人之间也难免有些小龌龊,但总体来无碍大局。第三派则是以阿木尓门都、吉日木图、图布信三大正统台吉为的游散台吉。
此次萧煜分兵也大抵是按照派系划分,不过在把申东赞放到中路,也是存了互相制肘之意。
三派泾渭分明,比起大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在大郑,皇帝之下,有亲王党和皇子党的皇位之争,江南士子与北方士子的意气之争,东都庙堂与各地督抚的中央地方之争,北都牧人起与五大都督府的拥兵之争,内阁辅和次辅的宰相之争,再加上宦官司礼监和外戚、宗室、内庭深宫的诸位娘娘这几个乱数,那才是乱象横生。
好在大郑皇室人丁稀薄,没有封地一方的藩王,少了一个削藩之争。
萧煜翻身下马,站在多伦河边,看着河面上的厚厚冰层,沉默不言。
诸葛恭小心翼翼陪在萧煜身边,打量着四周。
萧煜突然转头,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冰河上,断了一臂,神情阴鸷,他沿着冰河缓缓走下,身上的杀伐之气,似乎萧煜这个让郑帝动用了几十万的大军的萧逆都远远不如。
萧煜抬了抬手,示意诸葛恭退后。
阴鸷年轻人瞧了眼自己的断臂,再看了眼萧煜,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萧驸马!”
高坐权位日久而学会戒急用忍的萧驸马轻淡点头,“原来是你。”
年轻人狞笑道:“你还记得我?”
萧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我记性很好,不管是神通,还是人,都是过目不忘,你叫王东勒。”
萧煜可偷师万法,记性当然不会差了去,更何况这个疯狗一样的王东勒给他留下的记忆很深,而且这条疯狗还有一些蛇的特质,比如说打蛇不死反遭蛇咬。
上次在西河原没能留下王东勒,萧煜颇为遗憾。
王东勒冷笑一声,“这一年来,我无时不刻不想把你剜心掏肺,剥皮抽筋,然后砍去四肢,做成一根人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