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没有急着离开碧罗湖,而是选择在这儿休整几日。一则是等黄汉吉和申东赞的两路人马,二则是对于布罗毕汗的投诚还有些放心不下。
萧煜自己独坐帐中,帐外是茫茫草原,身后是草原骑兵,穿得是草原服饰,腰间挂的是草原弯刀,喝的也是草原上特有的马奶酒,就连要娶的人也是草原人。一时间萧煜倒是有几分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到底是草原是家,还是那座条条框框如雷池不能逾越半步的雄城?
有家归不得,有仇报不得,是萧煜的两不得,佛家有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他萧煜既求不得,也放不下。
所以这是他的苦。
萧煜端起手中马奶酒一饮而尽。
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还是同林银屏一起来的,那时的两人也无这些烦恼忧愁,就是被红娘子手底下的马贼一路追杀慌不择路下跑到了这大雪山脚下。
一起跑路,一起吃黄羊。
这怕是他过得最欢乐的一段日子了。
月色如水,大帐里一片寂静,萧煜轻声哼起自己小时候母亲最爱给自己唱的一无题打油诗。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小时不懂母亲何意,现在想来,其实是她向往的一种生活吧,或者是她希望萧煜将来能过上这样的神仙生活。
一名女子撩开账帘莲步轻移走进帐中,轻笑着:“公子好兴致。”
萧煜抬头盯着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眯眼笑道:“美丽的姑娘你是谁啊?“
女子眼带媚意,笑道:“小女子名唤阿曼,听闻草原第一勇士率军驻扎在此,所以特来拜会。”
虽然明月皎皎算不得月黑风高,可一绝色女子深夜溜入自己的房中说来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是个男人就能体会其中深意。
萧煜恍然大悟,“原来是阿曼公主。”
女子走近几步,“小女子在驸马面前怎敢称公主?”
此时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萧煜甚至可以闻到女子身上诱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