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想将折子摔到那个御史的脸上,他不动声色的将话按下不表,不出几日那御史便被调遣去了外县,怕这辈子都难回云浮。
谢氏得知婵衣有孕之后,隔三差五便要进一趟宫,一会儿嫌弃院子里花草树木对孕妇不好,一会儿又觉得殿里头摆的东西太多不当心要撞到,总归是哪儿都不顺她的意,楚少渊十分虚心求教,不敢对毓秀宫里头那些花木下手,便将婵衣整个儿打包起来,安排进了乾元殿里,除去楚少渊处理政事的时间,两人同吃同睡,都用不着走几步就能看见彼此。
前头的几个月,婵衣吃不下东西,看见什么都觉得犯恶心,吃多少吐多少,整个人不见丰腴,看着反倒是比孕前更瘦了几分,急的楚少渊也跟着身形骤减,每日里看着婵衣惨兮兮的样子,一脸的心疼。
好在过了前四个月,进了第五个月之后,婵衣的孕吐好转,胃口回来,看见什么都觉得香,两个人又一同变胖,弄的一干朝臣们都不必询问,便能从皇帝的身上看出皇后的身体状况来。
婵衣在孕期,纵然住在乾元殿里,每日来往的人比毓秀宫多了不知多少,但却并没有什么糟心事能传到她的耳朵里头,足可见楚少渊御下手段之严。
到了七八月份上头,婵衣的肚子已经涨起来,圆滚滚的整个人看着丰腴了不少,楚少渊极喜欢一边搂着她在乾元殿里头遛弯儿,一边儿摸着她的肚子,跟肚子里头未出世的孩子说话。
“你乖乖的,别总闹你娘,等你出来了,爹教你武艺,簪花给你戴……”
瞧他话说的颠三倒四,婵衣忍不住发笑,“都不知道里头是个小郎君还是小娘子,怎么能又学武艺又簪花?”
楚少渊一脸正经,“小郎君便教他习武念书,小娘子便随你一同簪花擦粉,都是你我的孩儿,有什么区别?”
婵衣却是私心里希望头一胎是个小郎君,这样就能护着弟弟妹妹,也能肩负起大燕的未来,她低头抿着笑,摸着肚子,不住的祈求着。
到了生产的那一天,婵衣头一个感觉到的便是疼,一抽一抽的绵密的疼,初时只有一点点,到后来就越来越密,疼的她嘴唇都抖了。
正是腊月时节,每年的年底都是楚少渊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但婵衣这边一发作,他马上便将手上的烂摊子扔到一旁,赶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死活不肯走。
“你在这儿做什么?”捱过一波痛楚,婵衣见楚少渊一副傻愣愣的模样,一直盯着她看,眉头一皱便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