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这样的苦!今年棉花大丰收,试种的事情我也已经都布置好了……唉,天天在乡下跑,鞋子都磨烂了,大腿都磨破了,美人一个都没见着,你说我有多苦……”
“总比你在京城混日子,你爹没事就教训你来得强。”
张寿挣脱开了朱二那个报复似的拥抱,顺手还在朱二肩膀上捶了两下,见人立刻夸张地捂着肩膀呼痛,他也不理会这么一个活宝,却是往朱二身后望去。果然,就只见皮肤不比朱二白皙多少的张琛正站在那里,一见他就笑得露出了白牙。
“朱二这家伙,整天叫苦,但居然真的坚持了下来,我还以为他早就会溜回京的。”
张琛上前笑眯眯地对张寿拱了拱手,随即就得意地说,“从沧州到邢台,我们把两边从种棉到纺织这一条路全都打通了,如今合作社全面开花,再也没有杂音。”
听到再也没有杂音这几个字,张寿不禁大为意外。
要知道,这年头难的不是做事,难的是要压下反对的声音,否则,再好的善政,也可能被无数反对和鼓噪的声音硬生生冲垮,就如同沧州和邢台最初那无数明里暗里的反对者一样。他虽说很想问个究竟,但也知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当下就干脆拍了拍张琛的胳膊。
“行啊,看来你这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肯定在经营之道上比我强!”
“这哪能呢?我顶多也就是顺着小先生你指的路往前走,顶了天那也就是有点小聪明。你回京之后这随口一提,南城这片本来闲了好些年的空地一下子就变得日进斗金,这可比我和朱二那瞎忙活强多了!”
嘴里这么说,张琛却依旧难掩得意,他四下一看,对阿六打了个眼色,随即和朱二一左一右把张寿拉到一边,这才低声说道:“蒋家老大也来了,这次他跟着我们,捣腾棉纱赚了一大笔。但是小先生,就算沧州和邢台一块加起来,种棉和纺织仍旧远远比不上山东。”
而朱二立刻跟上道:“连山东也比不上,当然更加比不上江南,所以,新式织布机恐怕不可能隐藏太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张寿没想到两人刚一回来就对自己问计,顿时呵呵笑道:“这事嘛……从长计议,不急。”
他说着就撇下面面相觑的张琛和朱二,往他们身后看去,就只见正等在那里不敢贸贸然上来的一群人中,除了几个醒目的光头,就是满脸堆笑的蒋大少,还有顺和镖局的总镖头曹五。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蒋大少直接扯着曹五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