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静候陈仓之敌自退,那就可以拖下去慢慢示之以诚,甚至于对彼辈行径不理不问都无妨……”
“子伯以为呢?”公孙珣忽然又看向了进来以后一直捻须不言的娄圭。“皇甫公与董公二位所言方略,哪个为上?”
“不瞒君侯,我也是想了半日。”娄子伯放下捏胡子的手,坦诚以对。“君侯,自入关中闻盖勋说起叛军如今不堪的局面后,我便仔细考虑战局……却觉得,今日董公、皇甫公二人的方略其实都是上上之选,前者省时,后者省力,仅此而已。”
“说的不错。”公孙珣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二人说的如此煌煌,却其实都有私心……董卓部多为凉州老卒,此时出战他的部队所立功勋必然最重,但皇甫公匆匆召集来的关中子弟却不免要落于下风了。但反过来说,关中子弟保家卫乡,若能沉下心来操练一两月再行征战,那战力也未必就会比董公部老卒要来的差。”
“不错。”娄圭当即颔首。
“与此同时,董公老年丧子,便醉心于功业,如此匆匆求战,还屡次向我打听洛中局势,怕是还想借大胜建功之威,转向入洛,有所筹谋。而皇甫公呢,或许是不愿在局势未明之前有所表示,故此存着陈兵在外自保之心,或许是刚刚复起,想要有所为却在洛中无脉络可寻,所以刻意拖延……”
“也只能是如此猜度了。”戏忠不免跟着发笑。“借主公昔日蟒山闲居一句话,胖猫瘦猫,连鼠都不曾捕的一只,可见都不是什么好猫!”
“而且,如董公所言陈仓悬危,皇甫公所言免受伤亡,其实都是托辞。”公孙珣稍微顿了顿,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董公的托辞未免粗暴,轻易便能被辩驳,而皇甫公的托辞虽然听起来更合理一些,但也不免可笑……五万大军,人吃马嚼,全都是关中供给,而如今这年头,粮食便是人命,多熬数月固然能少死些士卒,却不知要让关中百姓多死多少。”
娄圭与戏忠俱皆沉默,只是听自家主公继续感慨。
“其实我也明白,天下局势到了这一步,无论怎么做,都免不了要死伤枕籍。”公孙珣坦诚言道。“而且为上位者,不该示犹疑于人,但在你们二人身前却没必要多掩饰什么……今日局面我其实是有心进取的,却但怕仓促作战,坏了大局,到时候关中沦陷,什么都付诸东流;可要拖下去,非只怕关中为此疲惫,重演昔日美阳战后局面,也怕身后局势有变。”
“总得弄清楚前方王国、韩遂那些人是不是诱敌之策吧?”娄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