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陡然陷入死静,半晌才见长孙澄风难以置信地盯着徐霜策,问:“你说什么?”
“你从沧阳山追到了北疆?”应恺整个上半身都从扶手椅上转了过来。
徐霜策说:“是。”
“杀了度开洵?”
“杀了。”
“”
从沧阳山到北疆根本不止相去千里,实打实的万里还差不多。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徐霜策,无法想象十七年前他曾独自追杀到万里外,在那极寒之地冰川之巅,一剑贯心肺、一剑取人头,这是怎样深沉浓厚的杀机?
应恺震惊道:“为什么?”
长孙澄风足足张了三四次口,才颤声问:“你还记得他是长孙家的人吗?”
徐霜策没有回答应恺,略微探身对着钜宗。他那张脸在上百年漫长的光阴中不曾有丝毫改变,当他从高处投来视线时,有种摄人心魂的冰冷的锋芒:
“所以呢?”
“”
长孙澄风没说出一个字来。穆夺朱拿起茶杯咳了声,岔开话题问:“所以度开洵死后,这世上能操纵兵人丝的又只剩下钜宗一人了,是这个意思对吧?”
事情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长孙澄风为人随和,从没有架子,经常跟小辈打成一片,在玄门百家内声望颇佳。要说他是幕后黑手,说出去谁都是不信的,连应恺都知道这堂上所谓的“公审”其实很难有什么结果。但眼前的情况偏偏就没有第二种解释了,何止一个邪门了得?
应恺皱眉道:“澄风,定仙陵地宫内路线复杂,尤其是最深处的地下第九层,走进过那座黄金墓门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而你作为设计整座地宫的人,恰好在那屈指可数的几个名字里”
长孙澄风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亲弟弟十七年前就死透了,这会当真是百口莫辩:“诸位仙友明鉴,你们真觉得我是如此丧心病狂之徒吗?”
没有人说话,都一言不发挪开了目光。
“”从表情看长孙澄风大概是在内心问候了“诸位仙友”全家,无奈地换了个方向:“法华仙尊已仙去十六年,定仙陵完工封闭也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即便要动手又为何等到现在?再者,我大费周章盗他的遗体做什么,带回家供起来吗?要知道仙尊尸骨何其危险”
“血红瞳。”徐霜策打断道。
自众人落座开始起,徐宗主只要开口,必在三五字间扭转战局,以至于现在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