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下台阶,一名削瘦的绯衣少年踉跄跟着他,左胳膊赫然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众人慌忙:“徐宗主!”“拜见徐宗主!”……
徐霜策身上已看不出丝毫异样,仍是那个气势凌人的沧阳宗主。他站定脚步,目光越过尉迟长生的肩头,从大殿里每张恭敬惶恐的面孔上一一掠过,眼底似有嘲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吭声,亦未搭理在场的任何人。众人只见他回头对着那少年,低声道:“为师去看望应盟主,你在此稍等片刻。”
——不论是他低沉缓和的语气还是为师这个自称,都像是当头扔了枚重磅火炮,顿时把殿中所有人震得惊呆了。
宫惟不敢看四面八方震惊的视线,温顺地点点头,徐霜策这才松开了他的胳膊,一拍他肩膀:“自去玩罢。”
尉迟长生:“……”
宫惟:“……”
徐霜策在周遭无数视线中转身,鬓发袍袖扬起,沿着长廊走向懲舒宫内殿。
半晌尉迟长生的目光终于慢慢投向宫惟,他脸上一贯缺少表情,但此刻睁圆了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懵字。
宫惟一手掩面,虚弱道:“乐圣跟孟公子重伤在车内,你们要不要……先请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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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穆夺朱侧身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目前还能勉力控制三魂七魄,但我委实查不出他元神突然剧震的诱因在哪……若是真被人下暗手所致,想必那人的水平已超出了我作为当世医宗的所修所学,实在难以想象。”
徐霜策跨过门槛,收住了脚步。
应恺平躺在床,七窍流出的血已经被擦净了,但即便在昏迷中都紧蹙着眉,似乎正忍受着某种痛苦。
“钜宗自觉解释不清,已经将砂海大裂谷那边的诸多事务交予门人,前来仙盟自愿为质,直到应盟主醒来指认凶手为止。”穆夺朱叹了口气:“但此事到底有没有凶手还不好说,我竟也一筹莫展……”
“知道了。”徐霜策顿了顿,说:“你去吧,尽快诊疗柳虚之。”
穆夺朱识趣欠身:“就交予徐宗主了。”
言罢他退出屋外,轻轻关上了内室的门。
咔哒一声轻响,内室中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应恺和徐霜策两人。
突然出现在宴春台的鬼影,接连遭到重创的乐圣与其嫡徒,七窍流血猝然昏迷的应恺,明明随时能走但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