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翻看着通讯社的藏书,手里拿的是一本讲述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书,“虽然我不太懂数学。”
马哨指着书架:“这些数学和自然科学书籍,大多数并不需要高深的知识,严格来说,他们应该算是学科史。”
“学科史?”
马哨点头:“是的,数学史,物理学史……当然还有关于社会和政治的历史,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历史学。”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历史爱好者。”胡亚雷斯笑了笑。
马哨:“黑格尔说,哲学就是哲学史。我觉得这句话可以推广至一切学科。”
“如果不知道数学史和物理学史,便不可能理解数学和物理,化学、生物学或者法学,也都一样。”
“法拉第能取得今日人们众所周知的科学成就,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早年曾深入地了解过科学史。”
马哨前世做高中物理老师的时候,一直非常重视物理学史。
对他来说,把任意一个班级的物理成绩教成年级第一并非难事。
真正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是让学生们深入理解物理学的历史。
教科书中有不少关于科学史的内容,比如他刚刚提到的法拉第的经历,就是物理课本上的内容。
但遗憾的是,重视科学史的老师和学生并不多。
或者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有余力去深入了解科学史的老师和学生不多。
考试也几乎不会考,至多一两道选择题,浅尝辄止,比如“下列哪个实验说明了原子核的存在”之类。
而长远来看,科学史恰恰是最重要的。
毕竟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那些让人头疼的公式和解题技巧,离开校园后不久就会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换而言之,公式和解题技巧,是贬值极快的知识。
科学史则不然。
科学史大体上是故事,较少涉及公式,更适应人类的记忆方式,不容易被遗忘。
更重要的是,科学史更能让人理解科学的本质。
对科学史一无所知的人,往往会用神秘主义的视角去看待科学,把科学当成某种不可名状的新时代巫术。
一个常见的例子,就是有些人常常将科学视为一种宗教或者迷信。
但对科学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科学的历史是一部自我质疑的历史,科学前辈就是用来推翻的,这和宗教有着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