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午饭、一个人睡午觉、一个人听秦腔……漫漫无聊,只念起下午四点的任务勉强能提提心劲。算计到自己的烟叶快用完了,老马直接给老二兴盛打电话,叫他去黄河滩的那家人那儿去买,顺便又捣鼓着给两娃儿整点啥好吃的打打牙祭尝尝鲜。
“你去买点桑葚干、野柿子啥的,给娃儿们尝尝味儿!”聊完正事,正准备挂电话时老马紧急吩咐。
“野柿子没有硬的啦,这季节早成柿饼了。”马兴盛回。
“有哩!你最近多到会(农村的集市)上跑跑,有呐,只是人少见罢了。实在没有的话买些野柿子饼也成。哦对了,有鼻涕枣、金樱子啥的也顺便弄些。”
“成。”
简短沉默,兴盛以为无话可聊意欲挂电话时,老马又喊:“等下,还有呐!哎……你寻些艾叶,包个两三斤,给英英泡泡脚,她老是喊脚疼。”
“嗯,我记着咧。”
“有好一点的牛肉干也弄些,其他家的不要,只要东高原会上的那个老汉那家——斜眼窝老汉。那人弄得牛肉干味道好,其他家的不要买。”老马挠着白头发说道。
“哪个老汉?”兴盛问父亲。
“就那个……矮个子,七十多,戴个蓝帽子,两眼珠子瞪不到一处。那人要是没死的话,你找一找肯定能找到!哦对了,他有一个指甲盖是黑的,你买的时候注意着看是不是这老汉!其他家的牛肉干不要买,一水的次货!”老马千般叮咛。
父子俩挂了电话,老马取来牙签掏牙缝。早点吃了碗胡辣汤,汤里有金针菇,老马的老牙差点被金针菇绊走了。近来岁月静好,老村长很少操心屯里的事了,也不怎么生气屯里没人给他打电话了,也不爱抱怨村里有了通天的大事没人通知他。他的生活节奏几乎完全顺着漾漾拐了,连以前心心念念放不下的老二也成了其次。
原先老马以为他老二兴盛这辈子是离不开他了,谁成想这半年他不在,兴盛干得还可以。果园的活计没的说,老马打电话过问时兴盛早先一步处理了。老二自穿开裆裤时跟着自己混地头,果树少说也种了二十年了,各项流程兴盛也该了然于心。换季的好些碎活以前全是老马惦记着然后指挥兴盛做,这半年从夏到秋、从秋到冬,上肥浇地、松地除草、作物留种、十月秋播、自留地安置、换洗被子、准备冬菜、家里防冻、采购煤炭、修地梁子……往年该干的兴盛一样不落,倒是老马在深圳常常忘了,想起来打电话时兴盛早做了。不仅家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