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急忙回妻子电话,当时桂英瞧见了,压根不搭理,立马挂断,火药味隔着无线电也觅得出。致远回岳父的电话以后才知漾漾高烧在医院,挂了电话急速收拾出门。到医院后,何致远见妻子脸颊通红、眼攒泪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静静地站在桂英身后摩拳擦掌。
“医生怎么说的?”几分钟后,致远问。
“你去问医生呀!”桂英一个回头,表情犀利,牙齿用力。
见桂英在气头上,致远不好惹她,毕竟这是在医院,里里外外三四十人。
老马在天民家吃了午饭见天民睡午觉,和行侠、俊杰媳妇聊得也不得劲儿,心里惦记着小娃儿,三心二意整得脑子叵烦,只得说明原因和俊杰媳妇告辞,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致远前脚到医院后没几分钟老马后脚也到了,找到地方后,摸了摸漾漾的小脚,见娃儿着实烧得厉害,老头自责早上没有给漾漾穿外套。
“你咋没给她穿衣服呢!”桂英皱着眉冲着漾漾的脚说。
坐在脚那头的老马难以启齿。往常类似的语境下,他分分钟能拈来上百条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瞅着平时跟只雀儿一样活灵活现的小人儿此刻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老外公沉默了。
“英儿你别急!”致远上前握住妻子的双肩小声说。
“别碰我!去你的出租屋吧!”桂英激烈地甩开致远的手,压抑许久的情绪蓦地爆发。
老马见状,知趣地离开了,出了治疗室坐在门口的铁椅子上。致远皱眉一探门外,见没人听见,他拉过床边的凳子坐了下来,一手握着漾漾的膝盖,一手握拳放在大腿上。桂英见他坐在面前,气急转悲,泪水哗啦啦不可阻挡地往下掉,呼吸变得急促。摒气掩面哭了十来分钟,致远在旁默默递纸。
“你好好待在家里照顾着不行吗?非要出去住!”又过了十来分钟,桂英胸中黑云渐散,于是啜泣着开了腔。
致远低眼不言。
“你在家照顾着,仔仔至于考试考那么糟糕吗?至于一天天刷视频还没被发现吗?漾漾至于被同学掐伤吗?至于发四十度高烧吗?”桂英哭着嗓子这一喊,坐在外面的老马听得清清楚楚。
致远静听,依然不答。
“你找工作——找了那么久有眉目吗?一时半会没有眉目在家里找顺便照顾孩子不行吗?你住在外面有什么意义?”桂英挤着脸颊问。
致远不动声色,鼻中一叹。
“就算……就算你找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