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郎忍不住百姓叫痛。手提上攀龙棍东打西征,东西杀南北战三方平定,偏偏的又反了河东白龙,五王八侯都丧命。,朝廊里无有一人来领兵,欧阳芳挂帅王把人错用,呼延寿亭为先行,兵行在河东营扎定……”
包晓星在人群中站了半晌,完全听不懂人家在唱什么。只见唱的人抑扬顿挫、粗重有力,听得人目不转睛、嘴角咧开,连不少老婆子、小媳妇也夹在其中跟着节奏轻轻点头。
唱戏点戏,是渭北葬礼上最热闹的流程。奠酒、夜宴以后,入殓、埋葬之前,夜里守灵的几个小时里几乎秦腔不断。阔绰有钱的人家直接搭个戏台子在村中央、庙旁边请方圆上有头面的戏班子来唱,一般人家多在自家门前搭个棚子请几口乐人唱一晚。大表哥也是在门口搭了台子,原本请的是八口乐人,晚上宴席结束后二表哥提议再加四口乐人,意在好好给大姑妈的葬礼热闹热闹。九点多乐人到齐后,扩台子、调灯光、连喇叭,十点多才开始正式开唱。一开场子二表哥撂下一千元先点了八出名戏,消息一出,瞬间吸引了半个村子的男女老少,晓星也跟着来凑热闹。
打了几个哈欠,一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包晓星听累了,叫上启红,出离人群,回屋去找小姑。灵堂前摆着几个火盆,每个火盆边均围坐着一堆人俯首细聊;礼房里郭家村的村民聚在一起说道;桐瑶房里大表哥和二表哥抽着烟亲密热聊;后厨灶上六七个妇女说说笑笑;二楼聚着桐生、金生、润生、桐瑶等一群晚辈们,二三十人挤在一处打牌、解闷、嗑瓜子。晓星进了大姑妈的房间,见八九个老头老太太还在聊天,炕桌上放着暖酒、热茶,火炕便放着大火炉子,客厅中心加了一个大火盆,整个房间暖烘烘的,专门给老人们添热赋能。包晓星瞟见热炕上还有一处空位,二话不说赶紧脱了棉鞋钻进被窝;启红则坐在炕边上靠火炉取暖,两表姐妹一左一右坐在小姑边上,似孩提那般。
和小姑面对面聊天的另两人,一个是大表哥村里的堂爷爷郭老汉——豁豁牙、歪鼻子、厚皮袄,年纪不高、辈分无敌;另一个是大表哥的岳父——八字胡、一脸斑、贝雷帽,祖姓刘,排行老三。晓星和启红分别喝了些热水,然后侧头倾听老人们漫谈陈年旧事。
“我讲个热闹的。哎呀三四十年前的事儿了。那年我姐(包晓星的大姑妈)在会上卖桃子,那时大概立秋了,卖桃的人少。我村里一家有钱的,当家老婆想吃桃子,儿媳妇去会上买。一看我姐那篓桃子个头最大,人家夸了几句说‘你这桃子是会上最好的’,我姐一听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