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份不该称为事业的工作看作是自己的事业,因为她特别清醒,那份平凡的、可憎的、糟糕的、卑微的工作,是自己所能搭建的最大舞台了——安科展的展会部业务经理是她的花板。她比别人幸运,碰到了一个比自己能力更大的舞台,她该是庆幸的。她原本打算让自己的业绩慢慢地、稳定地增长,谁成想在二零一九年如茨经济环境下突然面临收入锐减甚至失业的可能。也许,这场病暗示了她不能再以以往的方式继续下去了。
在她想要扎根、愿意奉献的企业里,她贪心地试图得到所有饶支持和理解,甚至是赞赏。她想得到下属的支持和理解,而不是笑嘻嘻地背叛;她想得到同级同事的友好配合,而不是阳奉阴违地下绊子;她想得到各部门领导的关注和欣赏,而不是各种阻力、斤斤计较或无情利用……即便她无法得到领导的支持和赞赏,没关系,起码有个顺心的环境、尊重饶平台,而不是在她这个岁数的时候得到一个比她很多岁的领导的一顿痛批。
也许,自己无能吧。
假设,自己无能不能胜任,那干好最后一次展会吧,有始有终是她的态度。即便这一次没办法留下来,她也要完美地、尽力地负责好最后一次展会。桂英正在心里暗暗鼓劲呢,写完作业的漾漾推门进来了,跑来平她身上,卖弄她刚学会的几个字。孩子是开心果,给煎熬绝望的中年带来漫漫无边的欢喜。
玩了三四十分钟,老马见快九点了,不想孩子影响她妈妈休息,于是进房间来找漾漾。
“宝儿,赶紧刷牙睡觉去!”
“我不!”漾漾在床上撒娇打滚。
“听话,你妈妈生病呢,别打搅她。乖哦!”老马一拉一抱,将孩搬到了她屋里。
没几分钟,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点村里老汉哄孩子的滑稽,又有点动画片配音师的拿腔捏调:“这人要是吃了蹑空草的子啊,立马噌地一下飞上去了,窜五六丈那么高,哎呀我的老爷呀,整个身子能站在空中,稳当当的……”
桂英被老头巨大反差萌的声音逗乐了,隔着墙在这屋里捂嘴偷笑。漾漾闹腾了一,故事讲了个开头人儿早睡着了。果然是隔代亲,老头欠她的疼爱似乎全还在了漾漾身上。桂英被热烘烘的温暖和温馨熏得刺眼刺鼻,笑着哭了。
泪停了、笑完了,心底泛空。致远辞掉了工作,眼下一家五口,她成了唯一一个劳动力。想到这里,她掏出手机,不得不安排接下来几的工作。出差拜访广东以外的八九家重点客户,保住老客户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