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桂英一脸祥和,声询问。
“请假了呗。”仔仔羞惭。
“你爸呢?”桂英两眼顾盼病房里外。
“走了,去超市了,他他今下午没请假出来的。”
桂英望着窗外阴白的愁云,沉默。
隔了会儿,仔仔低着头不打自招:“我刷视频被老师发现了,叫我爸去她办公室了,然后我爸把我带到医院。”
“你班主任吗?”桂英抬眼,气弱。
仔仔点头。
母子沉默。
许久,桂英咽了口唾沫,一句一句缓缓地讲:“我像你这么大时,一个人坐火车从陕西到深圳投奔你晓星阿姨,一个冉东门的批发市场里挨家挨户地问人家招不招人,一个人一边工作养自己一边学技术为以后……你快十八岁了,你的未来你自己定吧。我把你供出大学,我和你爸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以后……以后你做什么工作,白领还是蓝领、做司机还是当网红、自己跑生意还是像我一样给人打工,你自己选吧。”
五七分钟后,仔仔努嘴用力,憋出来一句:“我把手机给你,高考前再也不看了。”
“哎……你们学校年年有考上清华北大的,不见得人家也不用手机。何必呢?这次我不要了。你自己没自律能力,往后你要为这一点付出代价,一辈子被现实牵着鼻子走,而不是你牵着现实的鼻子走。”桂英对儿子很失望,心中又酸又气,两眼漫出不少的热泪。
母子俩再也无话,硬生生、干巴巴地待了整个一下午。
病房里一共六张病床,桂英的病床在里头的窗边,仔仔不忍直视妈妈也不敢掏手机,两眼望着求医者来来往往的医院门口,内心纠结。往常他身上出现问题,妈妈发现问题后总是以威逼利诱的办法来解决,他自己面对妈妈的强势服个软或表个态,问题便解决了。这次不一样,他和妈妈之间管教与被管教的游戏玩不下去了。原来,被妈妈不管不问的滋味并不好受。
仔仔回忆几个月前因为看手机导致手机被砸,那次他已经成功戒掉了看手机的瘾。后来因为不停地翻顾舒语的朋友圈,他又一次离不开手机。刷视频是因为同学们推荐刷多少视频可以领红包,他试了试果然如此,从此又对手机着魔上瘾,以至于短短两周他刷了两千多条视频。因为领的红包是班里最多的,导致同学请教他时他过于热情,被冠上诱导、唆使的大帽子。
何一鸣不反驳,他知道自己这次错了。数理化的作业总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