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也有询问过您的……然后那六块钱是您二位的定型费,每人三元。”女服务员故作为难之态。
老马心下早骂到了十八层,手里疼惜地掏出两张一百元。找了零以后,右手拉着娃娃,左手提着书包、水杯举着还剩三个的糖葫芦,沉默地出了理发店。离开后,回头再看,他将这家理发店在心里判了死刑——没有任何余地的死刑。
为这个老头气了一路,漾漾觉察到了爷爷不高兴,于是一边吃糖葫芦一边主动话:“爷爷,我们班来了一个新的朋友!”
“哦!”
“他的名字叫方启涛,老师还让他给我们……就是跳舞了!街舞!他跳得可好啦!”漾漾激动得手舞足蹈。
人皆好色,即便是娃娃不明白,看见一个会跳街舞的帅哥竟也莫名欢喜。娃娃哪里晓得,这么一个帅哥竟和她产生了一段尴尬又奇异、漫长又浪漫的缘分。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缘。
“哦。”老马心里堵得慌,嘴上随口敷衍。
“老师让他坐在我旁边,我还给他橡皮用呐!”娃娃笑脸花开,绕着这个帅哥了一路,老马哪里听得进去。
行至一处路边绿带公园,老马见四处开阔,坐了下来,取出烟袋,意图顺顺肚子里的怨气和火气。
长云奔腾,不知是地球西行还是风推着它们漫步朝东,匆忙的人一生也难觉察云的脚步。老马望,漾漾亦望。儿岂知:望云最能中和心境。
脚边不知名的花儿开了一溜一溜,没有香味儿只有颜色,老头暗觉没趣儿。早年——他时,后院墙根下有一丛烧汤花,那花儿偏爱在黄昏时绽放、黑夜里传香。村里人看不见花朵儿却总被浓郁的香味儿所羁绊,即便黑夜中也忍不住驻足寻花、吞吐纳新。年少的老马那时候喜欢躺在大树下的凉席上,蘸着花香,品尝夜色,听秦腔戏里的你你我我、千古流芳。
所有绿道上的树无不是被砖块框起来的,离他最近的这棵大叶榕,城市的围砖只留给它长宽两尺的地界,拢共一平米的地表土,可供这棵树长多大呢?城里人不希望它们长大,仔仔解释过,过几年要重新挖开,在同样的地方种上同样粗细的树,过几年再挖再种……那一平米的赤裸之地,令老马想起了马家屯不可名状的广袤黄土。
在这繁华的城市里,刚开始老马千方百计地寻找故乡的影子,哪怕是方寸之地、方寸之物。比方楼下有一棵倒挂白花的白色杜英花树,让北方老农民总联想起故乡的三月梨花。白色杜英花确实好看,可新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