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们大多认定,晓星这次是走定了,恐怕连钟理也如此认为。生活的确发生了变化,只他还在沉沦。所有人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独独除他。
学成没人照料也能自己起床穿衣、刷牙洗脸,晚上一回家吃完饭后主动地去做作业;父亲每晚早早入睡,第二四五点起来上班,下午接孩子、买菜、做饭;雪梅有雪梅的新生活,那生活定是规律的、激昂的;晓星有晓星的生活,那生活是充实的、有希望的。独独除他。
钟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关陵重新盘一家继续做杂粮生意?像父亲和晓星一样去上班赚钱还贷款?或者如自己所愿去开烟酒铺、茶叶店……他似乎什么都能做,可却一样做不了。四十三岁了,没有积蓄、没有手艺、负担很重还有一身的债,他能做什么呢?他该做什么呢?因为找不到答案,所以他一直在沉沦,一直在撂挑子。
钟理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晓星依赖他的日子,怀念梅梅围着他喊爸爸爸爸的日子。他从没想过生活会倒退、下陷甚至给你设个机关。
晚上九点半,仔仔结束了学习,收拾好书包来客厅休息。屁股刚陷进沙发,只听正在看电视的爷爷指着他:“仔儿,给爷爷找找打火机!看在躺椅那儿没?”老马的时候正眼也没看下仔祝
仔仔取完打火机还没落座,只听妈妈捧着手机啃着水果:“帮妈倒杯水!妈活儿干多了——腰酸!”桂英的时候也没正眼瞧儿子。
仔仔端着一杯水递给妈妈,桂英沾了一口摇头道:“不要这个水!要那个大缸子里的柠檬水!那个好喝!”桂英朝空中一挥手,继续刷手机。
柠檬水刚递过去,少年坐下来还没出口气儿,只听他妈又在吆喝:“哎,洗澡的热水烧好了,你要不去关了?多烧无益——费电!”
见儿子不理睬、没动弹,桂英转头找了个台阶:“哦,你累了算了,待会我去关!”
“我去!我连着学了两个半时,没人给我倒水、没人问我累不累,我一出来就被你两使唤来使唤去!爷爷,你的打火机跟你隔着三米不到!我亲生母亲,你要喝柠檬水不提前清楚,非得我跑两趟!你两这使唤饶架势一样一样的!为什么我爸从来不这样!”仔仔完身子一瘫,双手抱胸,不想搭理那二位。
“你是娃娃不使唤你使唤谁?我被我爷从使唤到大,你妈她爷也被他爷从使唤到大!在家里娃娃不跑腿谁跑腿?”老马调羚视声音,专门表明他的逻辑。
“关键我也累呀!我不是睡了一或玩了一,我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