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故意噎人。
晓星担心钟理敏感多想,不等钟理回晓棠抢着话儿说:“东西全买好了,咱一块去酒店吧,桂英说他们来得早!”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老陶找我有点事!”钟理说着站了起来,从茶几上拿走烟和打火机,自顾自地出门了,撂下冷冷的众人面面相觑。
晓星静观孩子爷爷以及妹妹晓棠,晓棠望望钟叔又与姐姐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负面情绪,连学成也觉察到了,他仰头瞧了瞧妈妈又瞧了瞧爷爷和小姨,低头无话,早习惯了。
“姐,咱先走吧!英英姐指不定早来了!”为破尴尬,晓棠拉着姐姐没事人一般地将晓星往外拽。
“对对对,你们姐两带着学成先去吧!我在这儿看会铺子,到点了我自己过来!”钟能冷颜咧笑地摆着手。
“我跟爷爷一块走!”学成拉着钟能的衣角一脸诚挚,那小大人一般的口吻迫得晓星、晓棠不得不重视。
“好!那大,我和棠儿先去维纳斯了,你稍后带学成过来。别太晚了,我马叔还没回去呢,英英说他今个也来,到时候你和我马叔好好聊一聊!”晓星望着孩子爷爷说。
“成成成!把东西带齐全了,你两早点走吧!”钟能点点头,示意两人赶紧走。
晓星从家里带了些好看的盘子,而后姐妹两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农批市场。一路上晓棠没少批判姐夫钟理那臭鱼烂虾一般的臭脾气、烂脸色,晓星只当没听见,任由她说东道西。
铺子里只剩爷孙两个了,钟能摸了摸学成的头发,暖暖地问:“你想陪着爷,是不?”
“嗯!”学成点点头,钟能一口水气如鲠在喉。儿子那般没德行,孙子这般太懂事,均让老人家难受。
最近客人少得零星,钟能说晚点去,哪里是为生意,不过是想静一静。人在嘈杂、狭小、昏暗的地方待久了,偶然去那光鲜亮丽的地方会不适应,极端地不适应。特别是对他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一辈子昏暗无光,说今要去那富丽堂皇、珠光宝气的大酒店里,反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干净宽敞的地方。
今天,无论如何,作为梅梅的父亲,他钟理是一定要出席的,并且要穿着齐整、一脸荣光地去,谁成想理儿刚才竟那般草草地出了门——头发凌乱,拖鞋肮脏,白色的背心泛着黄,一脸乌黑,一身怨气。老陶找他能有什么事儿?除了喝酒抽烟闲扯淡能有什么事儿!即便有事儿,什么事儿能顶得上梅梅的升学宴这般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