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你,我知你病了。”
“你嘞?你身体咋样呀?”老马意图坐起来,奈何身子如石般沉重,如何使劲儿也坐不起来,他只得躺着和老大哥聊。
“我要走了,走之前看看你。”铁生面目安详,拍了拍老马的手背。
“你去哪?”老马问。
“我去找建成他妈。”铁生笑着说。
“建成他妈……建成他妈不是走了吗?”老马惊魂一震。
“是啊!我也要走了。我走前有个事儿得托付你。建成要把我火化了,我不乐意,可我又没法子,过后事时建成会找你,到时候他会把我的手表留给你。你回咱乡里后,把我的手表埋到建成他妈坟头,成不?”
“嗯……”老马哼哼,心里却瘆得慌。
“建成没钱也没本事,回不去了,我没人可指望了,建国,你帮帮老哥成不?”铁生拄着床一脸悲哀地苦求老马。
“成成成!成成成!”老马点头,嘴里承诺。
“成什么?哎!马村长!你醒了还是没醒?”马桂英早起收拾好以后准备上班,上班前来到老马床头看他还烧不烧。打算摸他额头的时候听见老汉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醒了哼戏还是睡着做梦。于是桂英用力拍着老头的肩头唤他:“哎!马村长!马领导!怂老汉!你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老马睁眼一看,竟是其女桂英,他盯着马桂英仔细再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哎呦,一睁眼先瞪我!你瞪我干啥?昨晚的仇恨还没消呀?我要上班了没时间跟你吵!”桂英取笑老马,顺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老马的额头。
老马被桂英一喊一摸,才知不是梦,是自己醒来了。
“烧退了!你头比我还凉!”桂英自言自语。
老马确定刚才是梦现在非梦,他嘴也没动地问桂英:“呃……几点了?”
“八点了,我要上班了!你想吃啥找致远!我走了!”说完,桂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噔地出门了,临走前习惯性地去漾漾屋里和女儿吻别。
老马惊魂未定,重新审视这屋子,跟刚才袁铁生进来时的光线一模一样,他吓得不敢在屋里睡了,老头拄着拐杖晃晃荡荡地出来了,将摇椅拉到阳台外有光的地方,躺在上面,这才放心了。
他躺在七月早起的骄阳之下,回想着刚才的梦,那梦境真得令他不禁又打了个寒颤起了身鸡皮。
“袁大哥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