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多在每天上午,家家都有事忙活,生意人生意要紧,就算再美的酒、再好的肉,吃完了喝醉了第二天照常营业。老陶一看表,已凌晨一点二十了,钟理早醉得不成样子,老陶要走也走不了了。
第二天还得搬货呢,老陶媳妇身子弱干不了体力活,他要早上醒不来那这一天的生意九成没了。老陶虽醉了,脑袋清醒着呢。烧烤店离农批市场有两公里远,钟理人高马大的,他一个南方的矮汉子哪里背得动。就算背得动,背回去又得一个多小时,自己还累得够呛。没办法,老陶拨通了包晓星的电话。
“喂?”包晓星听电话响了,一看是凌晨一点四十七。
“喂,晓星。梅梅她爸喝醉了,醉得不行!走不了!你开车过来接他呗!”老陶卖苦。
“你们在哪里呀?”
“杨邦烧烤,你来过的呀。”
“嗯,我知道。”
“行,那我等着你过来,帮你一块把他背到车上。”
“不用了,你走吧,待会我一个人处理。烧烤店几点关门?”
“两点关门,我跟老板商量了,今晚两点半关门,专门等你过来。”
“行,我马上过来。”晓星倒吸一口气,使着劲坐起来。
“那我等着你,顺带看着他!”
“不用不用!你别管了,赶紧回去睡吧。”晓星说完挂了电话。
包晓星披了个薄薄的披肩,带上手机和小包只身一人出门了。车里全是妹妹的东西——后备箱、后座、副驾驶座下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日用零碎之物,自家的车是开不了了。晓星出小区去打出租,二十分钟后才上车。
凌晨两点半了,烧烤店的老板要关门了,老陶先付了账,而后和店老板一块把烂醉如泥的钟理抬到了烤肉店门口的瓷片地上。店家走了,老陶守着钟理,等着晓星过来。
出租车到烧烤店附近时快三点了,包晓星在主干道下了车付了钱,然后朝烤肉店的方向走。一路黯淡无光,她小心翼翼地过了条小巷子,又走了十米多,在一处昏黑的地上,她找到了两个打呼噜的男人影子。走近细看,见一人敞开身体睡在地上,背心短裤、一只拖鞋、头发蓬乱、两手摊开、两脚撇开——包晓星再熟悉不过了,这人就是钟理。老陶也喝多了,靠着墙在打呼噜。
“老陶!老陶!”晓星轻拍老陶的肩膀。
“哎呀你来了!咝……我怎么也睡着了!”老陶搓了搓满是肉的陈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