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部门里忙,刚签了份文件,您接着讲你们公司产品的参数呗,我听着呐!”桂英一转身一脸笑颜,她一边擦拭眼角的半滴泪,一边言语柔和而轻缓地继续跟客户聊天。
四点了,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取了手术的单子以后,包晓棠去排队交费。交完费她又排队等待手术。
此时包晓星才看到电话和微信信息,她撂下手里的活计,扔下空荡荡的铺子一个人去车库取车,按照雪梅给的地址一路狂奔。她一直是最坚决的主张妹妹流掉孩子的那个人,可真到这一天来了,她竟有些接受不了。妹妹的身体一直不好,年纪也大了,如若这次流掉了身子亏损严重,谁知道以后能不能再怀上呢,晓星忧伤。
今天做终止妊娠手术的人并不多,签了文件以后,晓棠随着护士进了手术室做准备工作。十来分钟后,她躺在了冰凉的小床上,干净明亮又空寂的手术室里,四个护士一个医生准备好工具朝自己围来,两腿被固定好,灯光打在了局部,冰凉的工具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包晓棠此刻竟无泪可流,大脑一片空白。她怀念男人温热的怀抱,她仇恨男人残忍的绝情。
赶到妇产科找到女儿的包晓星,没见妹妹的人影儿,知她已进了手术室,一个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留养也是苦,舍弃也是苦,毕竟是一个孩子。柔弱的女人怨天尤人,雪梅抱着妈妈,也在啜泣。
女人此刻的无助,起于男人,终于自己。
待晓棠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出体外的时候,她长吁一口气,以为解脱了。猝不及防,病床上苍白瘦弱的女人霎时间哀嚎起来。
“放轻松放轻松,现在不能哭,肚子不能绷着!”护士在旁提醒。
“包女士,你要看一看吗?”一名护士职业性地在晓棠耳边询问,眼睛和鼻孔朝着晓棠两腿间的一滩血肉。
晓棠在手术台上摇了摇头,抑制不住的悲伤满地流淌。
不知多久以后,手术结束了,医生走了,护士们清理现场,收拾工具。待下体的血止住以后,一名护士搀扶晓棠下了手术台。脸色苍白、头脑空荡的女人扶着墙从手术室里一步一步地挪了出来。此时此刻,苍白虚弱的包晓棠也是美的,彷如从北欧极地中走出来的冰雪美人一般,彷如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忧伤天使一样,美得令这污浊狂躁的世界有些配不上她。
包晓星听手术室门开了,站起来去寻妹妹。见晓棠脸色惨白、身体虚弱得不成人样,晓星对着墙捂着脸又是一通哭。护士走后雪梅上去搀扶她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