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七八脚,卸了火气,才转身去了楼上的卧室里。
钟理转身的刹那,与仔仔四目相识——山崩地陷一般,仔仔浑身抖了一抖!在温室长大的何一鸣看见此景,吓得呼吸暂停、双肩高耸、全身紧绷,还好钟理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上了二楼。
仔仔不敢喘气,站那里愣了许久,然后大步走到铺子里,扶起地上的学成。双眼红红的学成一见哥哥来了,激动得失声痛哭。仔仔蹲在地上,两手扶着学成的两胳膊,红着眼睛咬着嘴唇。
学成越哭越喘,上气不接下气的。买菜回来的钟能见此场景,早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坐在椅子上,将学成抱在怀里,学成靠着爷爷的肩膀,哭得开始像个孩子了。
“仔儿,你今个不上学是放暑假了吗?”
“嗯。”仔仔木讷地说不出话,蹲在地上,右手握着学成的左手。
“那等会你把学成带你家里,让娃在你家里住几天好不好?”钟能问学成。
“嗯,没问题。呃……我需要他的身份证,有免费的培训,我妈说给学成一块报名。”
“等会我给你取。”
“呃……钟爷爷……为什么呀?”仔仔用忧伤的眼神指着学成。
“哼!谁知道呢!”钟能低下头,两眼混浊。
等学成哭得喘息慢了些,钟能将学成放在椅子上坐着。自己去找学成的身份证,仔仔给身份证拍了照片以后,还了身份证。钟能收拾好学成的衣袜、玩具、牙刷、水杯这些日用东西,然后装了一大包交给仔仔。老头将两孩子送到地铁口,眼见仔仔拉着学成的手进了地铁。
地铁上,小哥俩不言不语,学成时不时地抹眼泪,仔仔不停地递卫生纸。那红红的小脸蛋毫无孩子的稚嫩和童真,仔仔俯视弟弟,即将成年的少年,心底忧伤而迷惑。
以前,他住在农批市场的时候,钟叔叔每天早上西装革履地出门上班,晚上开着车温文尔雅地回来。仔仔那段时间与钟家人相处,谈不上亲如一家,但也是温馨和谐的,爷爷、姨姨和姐姐待他视如亲人,他也待学成视如弟弟。
那时候钟叔叔对他不关心但也不厌烦,不亲近但也不疏远,偶尔还会开开玩笑打趣打趣,那时候的钟叔叔还是有笑脸的。可今天的场景——何一鸣怕是要终身难忘了!此刻他脑海中还心慌地一遍又一遍地循环钟理狠心下脚的画面。回忆自己平日里如何对父母说话,何一鸣觉自己要比眼前的学成幸福好多好多。
这世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