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可惜鬼话连篇,给我说这一套,可真是找错人了。”
看着空荡荡的夜空,陈错并未压抑怒意。
“如地上佛国这般理想,森罗之念中不知凡几,更不要说前世还有更为崇高之念,一旦显露,怕是连诸界掌控之人都要亲自下场应对!至于佛国之说,更是傲慢之言!”
他虽对历史细节所知不多,但大的历史脉络还是知道的。
“以后确实没什么齐人、周人、陈人了,但可不是成什么佛国子民,而是为隋人、唐人!”
那和尚听着语气平稳,其实高高在上,其中的轻蔑之意,更是不加掩饰,看着是来与陈错交涉,其实无异于是在命令、警告!
却令陈错心中不快。
“先前定心观外,一众汉儿朝不保夕,尚且谈论、探究过往源流,纵有错漏,却已难得;这昙断和尚出身汉土世家,世家垄断知识、传承,他能修成神通,定然明晰前因后果,却甘为胡神张目,亲自坐镇一方,守护镇汉金人,听这意思,不仅蔑视过往,似乎连祖宗都舍弃了……”
一念至此,他倏的想起前世的一些人。
“皈依异国,处处攻讦母族,哪怕因异国而死,都甘之如饴,前世尚且如此,此世神圣显化,拿捏人心之法众多,或许难以避免,只是这等人往往比异族更为凶残……”
想着想着,陈错不由联想起前世种种,怒火渐盛,连心中道人身上灵光都跳动起来,宛如火焰。
周围气氛陡然凝重,有威压四散。
那胡秋当即一声闷哼,看向陈错,惊疑不定。
他如何看不出,这“聂峥嵘”心有怒火,念头牵扯外界,造成了威压混乱。
只是,缘由何在?
难道是因为被那昙断和尚隐隐威胁心有不甘?
关愉亦是心神震颤,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聂君,你心生杂念了,该尽快磨灭!”
陈错听得此言,看了过去,轻轻摇头,道:“不是杂念,是怒意,是心有不平。”
关愉犹豫了一下,道:“心中不平,也该舍了去,须知是世间纷乱,本就无穷无尽,皆为命定,吾等既然修行,便该做一看客,超脱凡俗,观红尘悲苦,却无碍于心,否则时间长了,就要衍生为心结,阻碍求道之念!”
陈错还是摇头。
但那怒火却如关愉所言一般,连心中道人都受了感染,灵光摇曳,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