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在火光下细细端详蜡油。
杨岳在昏迷的军士前蹲下来,靠近口鼻处闻了闻,嫌恶地皱皱眉头。
陆绎执起另一军士的手腕,修长手指搭到军士脉搏之上,仔细把脉。王方兴满面焦灼地在旁望着,忍不住问:“……如何?”
直过了半晌,陆绎才放下军士手腕,朝王方兴淡淡道:“性命无忧,再等一、两个时辰,待药效一过便可醒。”
“那就好,那就好。”王方兴焦急地握着拳,道,“说不定他们见过贼人,醒了之后能说出线索来。”
此时今夏丢了蜡脂碎屑,手持火烛,绕着这间舱室慢慢而行,时而偏头细看舱壁上的划痕,时而低头伸手丈量地板,最后停在窗前,又拿水晶圆片照着窗框细看……
王方兴不知道这两名小捕快究竟在搞什么鬼,见他们不紧不慢地晃悠着,又不说有什么线索,心下已经是极不耐烦,若非碍于陆绎的面子,早就将他二人轰将出去。
自那夜在新丰桥头,听今夏出言点出算命先生衣着上的破绽,现下又晓得她跟随杨程万,陆绎倒是十分想见识一下父亲口中所说的追踪术,故而不急不躁,慢慢等他二人在室内勘查。
所看到的细节越多,今夏目中的疑惑也渐增,与杨岳对视片刻之后,便有些明白之前杨程万所叮嘱的话――“且不可胡乱说话”。只是若案情果真如此,那着实无趣得很,她直起腰暗自撇嘴,想着还是早些回船睡个回笼觉是正经。
“两位可是有线索了?”没有漏过她的细微表情,陆绎立时问道。
“这个……”今夏先看了眼杨岳,才慢吞吞道,“贼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等只怕是无能为力。”
杨岳在旁连连点头,看不出是在赞同她的话,还是在赞许她说的好。
王方兴摆摆手,一脸早就料到的模样:“这又不是寻常偷鸡摸狗,你等查不出来也不奇怪,行了行了,本来也就不指望你们,下船去吧。”
倦倦打了个呵欠,今夏也不打算与他一般见识,拖上杨岳便打算走了,却又听见王方兴还在背后朝陆绎感慨……
“其实我知道,现在京城里头的案子几乎都是锦衣卫在办,六扇门不过是虚有其名,养着一帮子闲人,常常案子查不出来又推给你们……”
听到此处,今夏刹住脚步,转头看向王方兴道:“我等虽不才,但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我担心说了出来,参将大人也未必拿得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