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屹低头看见她的动作,抬手捏着她的后颈,开口时,声音有着不常见的沙哑,“做什么?”
她皱眉,心思很快被这声音分去几分注意,“你感冒了?”
“没。”
他将座椅往后调整了些,又抓着她的手说:“过来。”
阮眠乖乖解了安全带,从副驾驶爬过来坐在他腿上,膝盖跪在两侧,鼻息间那抹烟味却也因为这个距离变得愈发浓郁。
她抬头,借着停车场昏暗的光影瞥见他发红的眼角,手指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你怎么了?”
“没事。”
陈屹低头和她对视,胸腔里翻涌着极为强烈的难过,他竭力控制着情绪,喉结不停上下滑动,无声吞咽。
阮眠有些无措,她从未见过陈屹这个样子,像是被很多负面的情绪包拢着,无论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
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深沉的海底。
她靠过去,脸颊贴着他的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仿佛和他的脉搏混为一体。
良久的沉默后,陈屹揉着她的后颈,声音仍旧低沉沙哑,“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什么?”
阮眠抬起头,看着他,那目光晦涩深情,却带着散不尽的难过。
情侣间的默契总是奇妙又无解,她像是一瞬间福至心灵,极快地否认道:“没有。”
陈屹垂眼看她,喉咙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没有。”
她重复了句,目光专注的看着他,认真而缓慢道:“你能来,而我也还在这儿,就已经是很大的幸事了。”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在彼此不曾拥有过的岁月里,我们曾经渐行渐远,可岁月兜转,恰逢好时候,该遇见的人终究还是会遇见。
故事的开头总是极具温柔,可我们的结尾也不输任何温柔。
那天回去之后,阮眠在自己房间里看见那两个大箱子,心里隐约的念头被证实,竟有些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如今,她再翻开那本早就没什么印象的日记,记忆里的那些心酸和难过也好像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冲散,只留下浅淡的痕迹。
那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而是她曾经喜欢过他所有见证,是值得被永远纪念的一样东西。
阮眠将日记放进书架里,和她耀眼灿烂的学生时代放在一起,就好像曾经喜欢他的那些岁月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