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第二遍的时候,乐知时才终于从沉重的困意中苏醒些许,闭着眼,伸长胳膊毫无章法地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手机,戳了好久的屏幕才关掉了闹钟。
意识还不清醒,他眯着眼,想看看现在几点,迷迷瞪瞪摁了侧面按键,屏幕亮起来,九点零三分。原本准备再睡一会儿,可他忽然发现,屏保好像有些陌生,才反应过来这是宋煜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型号相同,颜色相同。就连手机壳都是一样的,是乐知时照着宋煜的买的。
只是他的屏保是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而这部手机的屏保是一张照片。上面拍的是凌波门湖畔的日落,璀璨的碎金散落在粼粼波光中。
明明人还是迷糊的,仅仅是这一张照片,就触动了乐知时心底的柔软处。他看到的好像不是湖,也不是夕阳,是独自坐在湖畔长椅上的宋煜。
他是用怎样的心情拍下这张照片的,乐知时不敢去想。
卧室只拉了一层纯白的薄窗帘,秋日的阳光透进来些许,充盈了整个空间。放下手机,乐知时重新钻回被子里,宋煜侧躺在他身边,睡脸很沉静,但比平日里跟温和些。乐知时与他挨得很紧,静静地凝视着这张从小仰望到大的面孔。
他从没有觉得宋煜会喜欢他,这在他作为一个弟弟的世俗观念和伦理规则里是一早就被排除的选项。但奇怪的是,乐知时也不觉得宋煜会喜欢上其他的人。他生着一张冷漠又英俊的面孔,自律,优秀,不苟言笑,就应当是为人所追捧、但绝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人。
但这个人却为他停留了这么多年。
明明说着“你就站在原地等我”的话,却迟迟不敢前进,变成了真正原地等待的那一个。
不想吵醒他,乐知时半抬起身子,动作很轻地凑过去,贴上宋煜的嘴唇,原计划是一个短促的早安吻,但因不舍,多停了几秒,结果失了手。
宋煜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背后,按住了他的后腰,直接翻转过来,将他压在柔软的床上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另一只手将乐知时的手腕按在枕边,在乐知时闭眼的时候又把自己的手指插到他指缝间,有些强势地与他十指相扣。
乐知时在吻中断断续续地喊他“哥哥”,鼻腔中发出很软的单音节,没有被牵住的手搭在宋煜的后背,手指抓住他棉质睡衣的布料。他很享受宋煜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有一种很安全的包裹感,没有缝隙,仿佛谁谁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