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说道:“爹爹,信中的事不是这文章,而是有人要向咱们钱家提亲。”
钱荨逸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笑了:“没错,你是不是以为为父老糊涂了,我知道。所以,我才请他西湖点茶。”
“爹爹,辈份差太多。再说,此子本是镇安候府嫡长子,投韩节夫自愿为养子,现名韩绛,听闻太娘娘赐字巧士。”
“为父知道,你看的浅了。这样吧,韩府若求亲,不要拒绝,也不要答应,只说求亲的礼轻了,让那孩子亲自给为父准备一份礼。”
“爹爹,什么样的礼?”
“让他自己想。”
“爹爹,我想知道。”
钱荨逸拿起那页纸:“信中说,此子在江面上对咱们钱家三礼,那么为父认为是传道、授业、解惑这三师礼。又说这篇《弟子规》是他入学第一课。你说,咱们钱家有谁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实在猜不出。”
“对,就是猜不出。而且你认为,这篇文章可以初蒙学吗?”
“不可以,或为蒙学第三册合适。”
“我好奇他学的第一册书是什么?不算是为难他,也未必就是要这书,为父想知道的是,他说他的老师出自吴越钱氏,那么我想知道他学了些什么?”钱荨逸又把《弟子规》看了一眼:“首先,这文章,应该说是书册了,别说钱氏根本没有,为父这把年纪,没听过。”
钱泓宣问:“爹爹,现在说是结亲。”
“为父说的就是结亲,这亲不易结,但不是完全不能结,别把话说死,且看吧。”
“是,儿明白了。”钱泓宣知道父亲已经有了决定。
再说身在严州的韩绛。
大清早韩府别院就来客了,在严州,此时能称为客的断然不是州府的官,也不会是吕家的人,韩绛是韩府少君,他们算仆、门人或是半仆,算不得客。
唯一的客,就是钱歆瑶。
厅内,两面巨大的硬木框纱帐就挡在韩绛与钱歆瑶之间,两人坐的距离七尺三寸,这是钱家吴嬷嬷与韩府已经养老的沐嬷嬷一起商定的距离。
两家的婢女坐在什么位置,茶桌怎么摆、熏炉怎么摆都有严格的讲究。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是侧身,不允许随便转头,有婢女就坐在纱帐旁盯着呢,而且是交插盯防,彩带着厚面纱坐在钱歆瑶这一边,钱歆瑶的贴身女婢丹霞同样带着厚重的面纱坐在韩绛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