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全速。
钱家船上,有位老嬷嬷来到主仓:“姑娘,韩府并船,一少年郎对咱船上的旗施了大礼,而且是三次。”
仓内有声音传来:“大礼?”
“是大礼,那哥儿……”老嬷嬷详细的描述了韩绛当时施礼的动作。
当时韩绛,手藏在袖中,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这是长揖礼,而且这种礼有一个小小的区别,起身后直接垂手,或是再次抬手齐眉,意义是不同的。
前者,晚辈对长辈之礼。
后者是师礼,仅限于三大师。象是陈自强就没资格受韩侂胄之礼,因为他只是一个最初级的不完整的蒙学师。
仓内又有声音传出:“打听一下,是谁?”
“是。”
韩府大船,韩嗣追着韩绛往船仓走,韩绛刚坐下韩嗣就开口了:“少君,非是小的多嘴,韩府与钱府从没有来往。少君一礼三施,这事回到临安府必有风波。”
韩绛背对着韩嗣:“能有什么风波,我师出吴越钱氏,授业之师、传道之师、解惑之师。这临安府,还不让弟子给老师施礼,更何况,此生再见不到恩师。若是钱氏允许,我还想去钱氏祠堂为恩师上柱香。”
韩绛没胡说,他后世的导师退休前最后一届,也就带了他一个学生。
从韩绛大三的时候就看中他,一直带到他研究生毕业,若不是导师重病,韩绛肯定会读博的。
韩绛曾经开玩笑说过,自己背韩氏祖训远没有记钱氏祖训记得清楚。
当年,韩绛研究生毕业在大学当了一的助教,一直住在老师家里,陪同老师走完人生最后的路程,也正因为这样,韩绛后来无论是打工还是创业,师兄们的强大助力,至少让韩绛少奋斗十年。
韩嗣垂手而立,他无话可说。
师礼,任谁也无话可说。
但,镇安候府也与钱府没什么来往,这事怪。
可若是钱家有人在镇安侯府的话,这事就更怪了,难道钱家一直秘密的在参与着过宫这件大事?
韩嗣想来想去,认为这事应该想办法派人回去给主君韩侂胄作个汇报,那么一到严州就立即找借口,安排人带信回临安,严州到临安是顺水,快的话一夜就能到。
百家姓上,赵钱孙李,钱姓排在第二位可不是没原因的。
韩嗣脑袋乱了,乱成一团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