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首饰、衣料还没有统计,谁来告诉我,入府记录写的是家中贫苦、韩府支钱八百贯以助娘家生计,钱那里来的,娘家给的?还是谁给的。”韩绛把账册、入府记录把桌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走:“韩嗣,吩咐开船,回富春山庄。”
“是,是。”韩嗣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韩绛用的是后世一条法律,叫巨额资产来历不明罪,既然这位娟娘的兄长贪了那么多,不可能不给自己的妹妹进贡,更不可能不挑选珍贵的物件送过来。
不过,那盒中的点翠确实是意外。
韩绛接过影递过来的手炉:“这个院,今天开始,月钱降三级。其余的事,沈大管事、荣大嬷嬷,你们看着办吧。想一想,你们真的替爹爹管好韩府了吗?”
说完,韩绛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韩侂胄赶到的时候,韩绛已经到了码头,船已经准备起锚了。
韩侂胄就坐在刚才韩绛坐的那把椅子上,手上捧着那只小盒一言不发。
沈大管事与荣大嬷嬷就跪在韩侂胄面前,连头也不敢抬。
足足一刻钟,韩侂胄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看着那只小盒。
点翠。
一种非常高明的首饰工艺,需要用到一种翠鸟的羽毛,而且要活着取,八十只翠鸟勉强能制作一件首饰。
价格高低不说,这东西是宋太祖严令禁止过的,而后大宋律法中也有明令禁止。
前朝的凤冠都被封存,连皇后都不允许使用,民间使用更是重罪。
韩侂胄突然笑了,笑着将手上的盒子盖了起来。
这时,一个小厮进来,恭敬的递上一封信:“主君,少君离府在马车上写的。”
一张纸上除了必要的礼节、问候、署名之名,只有十二个字。
全府彻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侂胄将信递到了戚夫人手中:“绛哥儿已经吩咐过了,就照办吧。谁要请罪,等绛哥儿来自己去请罪。”
韩侂胄不管,留下信就走了。
韩侂胄出了小院的门,在门外仰天大笑。
听着笑声远去,一个保持弯腰几乎三十度的戚夫人还是在婢女的帮助下才直起腰来。刚刚站直了,戚夫人就走到一位嬷嬷面前抢过藤条,劈头盖脸就往娟娘身上打去。
这才打了两下,荣大嬷嬷被人扶起来,赶紧抢下藤条:“夫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