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位贵人将笔放在笔架上,垂手站在了一旁。
韩绛穿越前自己花高价上过的国学课,他懂如何磨墨。
韩绛先用小勺给砚内加水,墨要垂直、不能用力要轻要慢,不能乱磨,要缓慢的画圆圈。最好用左手,韩绛的动作很轻,也很慢。
这样磨墨很慢,但贵人非但不急,还是一副很欣赏的表情。
能静下心磨墨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他侄子更是差,跪在那里侄孙他都不愿意去想。
足足十分钟后,墨磨好,韩绛将墨条擦干净收回专用的盒内,垂手退到一旁。
贵人在纸上写下韩、绛二字后,又写了三个字:韩侂胄。
韩侂胄,便是这位贵人的名字,自称本公因为他确实是公爵,韩侂胄看了韩绛一眼,韩绛站的很直。
自信阅人无数,韩侂胄见到的最多就是含胸驼背,身体微微往前弯。因为人需要谦卑,需要学会恭敬。
双腿并立,微微分开,挺胸而立的人多是权贵之人。
韩绛的站姿很有趣,看似双腿站立,却是只靠一条腿支撑,另一条腿虚站着,似乎随时都可以迈步离开?韩侂胄心说,这孩子戒心很重。
有点意思。
想到这里,韩侂胄说道:“本公姓韩,既然小郎也姓韩,本公可否以子侄相称。”
韩绛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倒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被人救了,竟然还都是姓韩的,这是缘分?或是巧合。
不过,既然对方很亲切,自己也不能距人于千里之外。
韩绛后退,长身一礼:“这是晚辈之幸。”
韩侂胄又说道:“这是本公之侄,那这是侄孙。”
韩绛施礼,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倒是有些尴尬,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用什么称呼了。
倒是这位中年人乐呵呵一笑:“老夫韩同卿,吾儿韩俟。”
韩侂胄这时问了:“绛哥儿,你出自那一堂?看你举止倒是读过书,却不知礼,没人教过?”
“晚辈惭愧,读过些杂书,晚辈失礼。”
但出自那一堂。
这个问题把韩绛问住了,他倒是知道自己出自那一堂,可这是穿越前的事情,当下这个时空是什么年代自己都搞不清,可不说,合适吗?
韩侂胄也不催,拿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