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怕的,他们有个阎王坐镇,要是真遇上了,还不定谁劫谁呢。
韩长暮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都打起精神来,他们在暗,咱们在明,地形生疏,现在这情形,对咱们很是不利。”
几个人都凝重严肃起来,连谢孟夏都不再说笑,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走了两三个时辰,中途停下来歇息,用了些冷冰冰的胡麻饼,又灌了一肚子的凉水,接着翻身上马往前走。
快到山顶的时候,齐膝深的积雪格外难走,双腿陷在雪里,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拔出来。
腿上绑了密密实实的防水绑腿,雪虽然灌不到靴筒里,半融化的雪也无法浸透裤腿,但是寒意却还是逼人。
每个人周身都缭绕着淡淡的白色雾气,颇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意境。
山里极静,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惊动了飞鸟,扑簌簌的冲天远去。
走在最前面的顾辰突然停了下来,向后打了个手势。
王显赶忙牵着马走过去。
只见雪地上哩哩啦啦都是血迹,把厚厚的积雪融化成了一个个深坑。
靠近密林的那一侧,积雪被踩得泥泞不堪,散落着一些看不清楚模样的刀剑,拖拽的痕迹混合着血迹,一直延伸到密林里。
那林子里静谧而阴冷,树木都掉光了叶子,积雪极厚,蜿蜒起伏成一座座雪白的小雪坡。
暮色时分的微光带着昏黄的色彩,落在山丘上,银光四射,暗影投在山丘的背面,暗影里躲了十几个人。
藏在林中的这群人,有胡有汉,大都穿着破旧的夹袄,棉絮一团一团的露了出来,冻得哆哆嗦嗦,挤挤挨挨的在一起取暖。
只有大当家和二当家穿着羊裘,俱是脏兮兮的。
其中大当家的是个四旬上下的独眼汉子,而二当家的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郎君,格外引人注目。
大当家的目不转睛的望着韩长暮这一行人,粗声粗气的二当家的:“二弟,前头过去的那一群人,咱们不是对手,我看这群人还可以,个个都看着瘦不拉几的,一指头都能戳倒了。”
二当家的犹豫了一下,这一行人虽然看着瘦,但个个都是腱子肉,呼吸绵长,脚踩在齐膝深的积雪里,下盘还稳稳当当的,不见踉跄。
他缓慢的吐出一口淡白雾气,踟蹰了一句:“大哥,还是再等等看吧,这一群人我看也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