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完这些,姚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忙着捂嘴,却是已经晚了。
韩长暮阴恻恻的声音传过来:“这话,你说了就便罢了,我听过也便罢了,以后莫要再说了。”
姚杳低低唔了一声,觉得韩长暮是不是有些认同她方才的狂悖之言,才会这样不置可否的放过自己。
还没等她想明白,韩长暮就继续道:“为官者,不该单单只求一个公平,求的应当是让犯法者得以惩处,蒙冤者还以清白,律法得以推行,民众有所教化,让心存歹念者不敢为非作歹,让心存良善者无惧无畏。”
姚杳不知不觉的又抹了一块胡麻饼出来,就着韩长暮这一席话,慢慢啃着,越啃越觉得这话有道理,这块胡麻饼很香。
她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后怕的动作,竟掰下一块饼喂到了韩长暮的口中。
韩长暮愣住了。
姚杳也愣住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公子策马不方便用朝食。”
韩长暮慢慢咽下,微微一笑:“挺香的。”
说完,他更莫名了,觉得这一路上,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从前不会做的莫名举动,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多惊世骇俗的话。
正琢磨着,嘴里又被塞了一块胡麻饼。
他习惯性的咽下去,耳畔传来姚杳的笑声:“香就多吃点。”
他转瞬莞尔。
想这么多干什么,吃饱了赶紧赶到肃州,才是正事。
他扬鞭催马,一路狂奔,漫天黄土在身后飞扬蜿蜒。
肃州离甘州四百余里,普通的骡马脚程极慢,沿着祁连山的山脚的官道迤逦而行,间或在驿站歇脚,再闷头赶路,总要六七日才能到。
可若是策马疾行,这四百里的路程,不过是一两日便能赶到。
刚刚走到肃州城门外,还未看到那城楼,先看到的却是枯黄和漆黑的山石。
韩长暮牵着马,跟在等候入城的队伍后头,望着满目随风滚动的砂砾,满目萧索荒凉的风景,格外感慨。
他自幼在剑南道长大,蜀中盛丽风光,草叶丰盛绿肥天青,幽雨呢喃繁花婀娜。
是一派与河西截然不同的景象。
验了路证文书,韩长暮二人顺利的入城,按照飞奴传信留下的地址,二人赶到了城西。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