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持身中正,既不是汉王党,也不是秦王派,从来不干损人利己,更不干引火烧身的事。
即便有一日汉王倒台,秦王上位,那把火也烧不到他身上,大不了就是解官归乡,反正家里那只母老虎早看不惯他做官做的战战兢兢的模样了。
用完了暮食,第二遍暮鼓敲了起来,四人齐齐起身告辞。
深沉的夜色中,大雨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一匹马,两个人,催马疾行穿过雨雾,浑浊的水花在泥泞的路上四散飞溅。
雨幕深处,半截坍塌的黄土墙在风雨中飘摇。
韩长暮抹了一把雨水,大声喊道:“前头就是黑泉驿了。”
姚杳已经被大雨浇的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了,只囫囵着点了个头,心里郁闷不已。
说是天黑时便能赶到的黑泉驿,硬生生的被这场雨给折腾的,后半夜才到。
眼看黑泉驿就在眼前,韩长暮催马更快了几分,说话的功夫,小驿那塌了一半的门就落进了二人眼中。
韩长暮嘘了一声,勒马而立,解开困在腰间的麻绳,翻身下马。
黑漆漆的小驿荒废久了,黄土被雨水浇成深深的泥泞,一脚踩进去就没过了鞋面。
二人没有燃火折子,摸黑进了小驿,借着明亮的雨丝,丝毫没有在前头完整的房舍里停留,反倒摸进小驿后头。
小驿后头是个马厩,旁边枯槁的胡杨树被雨水冲刷的油亮,有些倒伏下来,将马厩的茅草顶子砸倒在地,枯枝散落满地,掩埋在黄土里。
二人对视一眼,把马匹赶进马厩中,从泥泞中扒拉出干枯的枝丫,堆在前头,稍作掩盖。
韩长暮看了看,淡淡道:“你也进去,外头我来收拾。”
姚杳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力气,想要帮忙的念头转瞬偃旗息鼓了,依言钻进马厩,靠着马匹蜷缩起身子。
顶子上的茅草稀疏,雨滴从缝隙中砸下来。
姚杳踩了踩边儿上的小水洼,暗自叹气。
这可真是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了。
这样淋上一夜,非伤风了不可。
正发愁呢,姚杳眼前一暗。
韩长暮拖着粗壮的胡杨树干过来,横在了她的面前。
喘了口气,缓了半晌,他又拖了些树干过来,交错着堆放起来,在姚杳和马匹面前,堆砌出一堵简陋的墙,那容身之所,成了个不易被发觉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