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黯然中带着几许微笑，这是一种奇怪的表情。似难过又似开心。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曹雪听见了，立即回过神来，左手赶紧拉开办公桌抽屉，右手迅速把手机放进去，又关上抽屉。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进来的是她妈妈吴咏莉。
白皙的皮肤、酒红色的半身裙、波浪形披肩发，吴咏莉依然光彩照人，但眉间却多了几分愁色。
她手里提着一只小保温桶。应该是给曹雪带来的什么吃食，另一只手里是一只米色挎包。
“妈！不是让你别给我送吃的了吗？太麻烦了！”
见到妈妈，曹雪恢复往常的甜美笑脸，似与往常没有不同。
吴咏莉却笑不出来。把粉红色保温桶放在曹雪办公桌一角，跟着就打开挎包。
“是山菌汤！趁热喝一点吧！今天不是特意来给你送汤的！你这边的药快吃完了吧？早上去上班的路上，我帮你去药房那里买了一些过来！下次快吃完的时候。提前两天给我电话，别等吃完了再说！嗯？”
一边絮絮叨叨。吴咏莉一边从挎包里拿出几盒药来放在曹雪面前。
曹雪笑着把药都扫进抽屉里，然后就故作高兴模样去拧保温桶盖。边拧边撒娇似的说：“知道啦！就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唔……好香！爸爸一定也喜欢喝，我先给爸爸留一碗！”
曹雪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笑着，用保温桶上方的碗给爸爸留汤，吴咏莉却看得神情更显黯然，伸手拉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过来，在旁边坐下，忧虑地看着“兴高采烈”的曹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低声问道：“小雪……你真舍得跟陆扬分手了？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那么喜欢他……”
曹雪倒汤的动作一顿，溅了一些到办公桌上，她赶紧将保温桶放下，抽来几张纸巾擦拭桌上的汤渍。
刚开始擦拭的动作很快，擦着擦着，眼看汤渍都擦完了，她的动作便慢了下来，脸上刻意演出来的笑容终于渐渐淡下去。
她知道还是瞒不过妈妈。
所谓知女莫若母，她是妈妈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和陆扬的感情，妈妈也是很早之前就以看在眼里，她能瞒得过陆扬、瞒得过童亚倩，怎瞒得过妈妈？
曹雪微微移开目光，没敢让妈妈看见她黯然的眼神，只是无意识地望着旁边的地面，默然片刻，才轻声道：“妈妈！我是对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