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胡的岂能瞧在这金银田产份上,忘了父母大仇?不!苗人凤不会如此小觑了我。”程灵素伸伸舌头,道:“倒是我小觑了你啦。”
两人商量了半日,瞧不出端倪,决意便在此住宿一宵,好歹也要探出点线索。到了晚间,胡斐在后堂大房中安睡,程灵素的闺房却设在花园旁的楼上。胡斐一生之中从未住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屋宇,而这屋宇居然归自己所有,更加匪夷所思。
他睡到初更时分,轻轻推窗跃出,窜到屋面,伏低身子四望,见西面后院中灯火未熄,展开轻身功夫,奔了过去。足钩屋檐,一个“倒卷珠帘”,从窗缝中向内张望,见那姓张的滴滴笃笃的打着算盘,正自算帐,另一个老家人在旁相陪。那姓张的写几笔帐,便跟那家人说几句话,说的都是工薪柴米等等琐事。
胡斐听了半天,全无头绪,正要回身,忽听得东边屋面上一声轻响。他翻身站直,手握刀柄,见来的却是程灵素。她做个手势,胡斐纵身过去。程灵素悄声道:“我前前后后都瞧过了,没半点蹊跷。你看到什么没有?”
胡斐摇了摇头,再在窗缝中向内张望,见那姓张的从一只大箱中取出一堆黄金元宝,足有六七十锭。他将金锭分批包好,再坐下书写一张张泥金大红纸笺,分别贴在金包之上,胡斐和程灵素遥遥望去,见红笺上分别写的是:“节礼恭呈制军大人”、“节礼恭呈抚台大人”、“节礼恭呈府台大人”等等字样。胡斐轻声说道:“送礼之人结交大官,来头着实不小。咱们明天细细再看,不忙揭穿他。”程灵素道:“是啊,要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两人分别回房,这一晚各自提防,反覆思量,都没睡得安稳。
次晨起身,便有僮仆送上参汤、燕窝,跟着是面饺点心,胡斐却另有一壶状元红美酒。胡斐心想:“有程姑娘为伴,谈谈讲讲,倒也颇不寂寞。在这里住着,说得上无忧无虑,快乐逍遥。”
只见程灵素稍施脂粉,容貌虽不算美,却也颇觉俏丽,突然心中一动:“倘若我娶了她为妻,在这里过些太平日子,那是一生中从未享过的福气。袁姑娘虽比她可爱得多,但她不断跟我作对,显是凤天南这大恶霸的一党。况且第一,她未必肯嫁我。第二,就算嫁了我,整天打打杀杀、吵吵闹闹,而程姑娘却对我那么好,在一起有趣得多。只不过这里的主人结交官府,显非良善之辈,我胡斐难道贪图财富安逸,竟与这等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蓦地转念:“那姓凤的恶霸杀了钟阿四全家,我若不为钟家伸此大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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