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吉怒道:“你莫装胡羊。我说的是在背后给你撑腰、叫你来捣鬼的那人,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鬼鬼祟祟?”他料定是仇家暗中指使袁紫衣前来混闹,好使自己出行不利,此人必然熟知自己的性情忌讳,否则她何以尽说不吉之言?
其实袁紫衣存心捣乱,见他越是怕听不吉的说话,便越加尽拣凶险灾祸来说,当下正色道:“易老师,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这番逆耳忠言,听不听也由得你。至于九龙派嘛,你如不去,由小女子代你去便了。”
当袁紫衣跃上船头不久,胡斐即已跟踪而至。那日他在河里洗澡时衣服遭夺,赤身露体的不便出来,好在为时已晚,不久天便黑了,这才到乡农家去偷了一身衣服。他最关怀的是那本家传拳经刀谱。这刀谱放在衣衫囊袋之中,竟给她连衣带书一起取了去,心想这女子先偷我包袱,又取我衣服,定是为了这本武功谱诀,心中忧急,一路疾赶。
当日便追上了她,但见她勒马缓缓而行,却又不是偷了谱诀便即远走高飞的模样。他越想越疑,无法推测这女子真意何在,心想倘若动手强抢,未必能得手,于是暗暗在后窥伺,要瞧她有何动静,另有何人接应。跟了数日,始终不见有何异状。这日在易家湾湘江之畔,却见她向易吉起衅,竟是又要抢夺掌门人的模样。
胡斐暗暗称奇:“这位姑娘竟有一味掌门人癖。她遇到了掌门人便抢,为的是在江湖上闯万立威呢,还是另有深意?看来两人说僵了便要动手,且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便来个渔翁得利,设法夺回谱诀。此时牵她白马,易如反掌,但好曲子不唱第二遍,重施故技,未免显得我小泥鳅胡斐太也笨蛋。”慢慢走近船头,等候机会抢夺她背上包袱。
只见易吉一张红堂堂的脸膛由红转紫,嘶哑着嗓子说道:“姑娘这么说,那是骂易某无能,不配作九龙派的掌门人了?”袁紫衣微笑道:“那决不是。易老师既此行不利,不如把九龙派的掌门人让与我吧。小女子一片好心,纯是为你着想……”
她话未说完,船舱中钻出两条汉子,手中各持一条九节软鞭。一个中年大汉道:“这女子疯疯颠颠,师父不必理她。待弟子赶她上岸,莫误了开船吉时。”说着左手伸出,去推袁紫衣肩头。袁紫衣伸指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弹,说道:“吉时早已误了!”那汉子登觉臂弯中一麻,手掌没碰到她肩头,上臂便已软软的垂下。
另一个汉子喝道:“大师哥,动家伙吧!”两人齐声唿哨,呛啷啷一阵响,两条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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