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官听蛇皮张说得恭敬,素知凤老爷交游广阔,眼前这人年纪虽轻,多半是他老人家的朋友,心想:“好哇,你抬了银子给我们场里送来啦。开饭店的不怕大肚汉,开赌场的岂怕财主爷?再抬了两门板来也不嫌多。”咧嘴一笑,说道:“这位朋友贵姓?请坐,请坐。”
胡斐大剌剌的坐了下来,说道:“我姓拔,名字叫作凤毛。”那宝官一楞,心道:“啊,你是存心来跟我们过不去了。”拿起骰盅摇了几下,放下来合在桌上。四周数十名赌客纷纷下注,有的押“大”,有的押“小”。
胡斐有意要延挨时刻,等那凤天南亲自出来,好与他相斗,当下笑嘻嘻的坐着观看,并不下注。宝官揭开盅来,三枚骰子相加共十一点,买“大”的赌客纷纷欢呼,买“小”的垂头丧气。那宝官连开三次,都是“大”。
胡斐心想:“十赌九骗,这凤天南既如此横法,所开的赌场鬼花样必多,待我查出弊端,大闹他一场。”注目看那骰盅,又倾听骰子落下的声音,要查究骰中是否灌铅,听了片刻,觉得骰子倒无花巧。
他练过暗器听风术,耳音极精,纵在黑暗之中,若有暗器来袭,一听声音,立知暗器来势方位,是何种类,手劲如何。如赵半山这等大行家,当日在商家堡中一听到身后暗器射到,即料到对方是嵩山少林寺不疑大师的弟子,暗器听风之术,一精至斯。胡斐的耳音较之赵半山尚有不及,但听了一阵,已听出三枚骰子向天的是什么点数。骰子共有六面,每面点数不同,一点的一面与六点的一面落下之时,声音略有差别,虽所差微细之极,但在内力精深、暗器功夫极佳之人听来,自能分辨。
胡斐又让他开了几盅,试得无误,笑道:“宝官,限注么?”那宝官大声道:“广东通省都知,南霸天的赌场决不限注,否则还能叫英雄会馆么?”胡斐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一翘,道:“是啊,倘若限注,岂不成了狗熊会馆?”听他骰子落定,乃是十六点,回头叫道:“蛇皮张,押一千两‘大’。”
那宝官虽在赌场中混了数十年,但骰子到底开大开小,也要到揭盅才知,见他一押便一千两,不由得一怔,揭开盅来,见三枚骰子两枚六点,一枚四点,不由得脸都白了,由下手赔了一千两。接下去摇骰时声音错落,胡斐听不明白,袖手不下,开出来是个八点“小”。跟着他押了二千两“小”,盅子揭起,果然是四点“小”。
如此只押得五六次,场中已赔了一万一千两。那宝官满手是汗,举起骰盅猛摇。胡斐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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