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输地高仰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凝望纪兰芷。
纪兰芷没有回应。
良久,谢如琢像是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他低下了头。
谢如琢挣开叶婉君的手,双手交叠,高奉于额前,毕恭毕敬地向纪兰芷道歉,“是我唐突夫人了,请夫人见谅。”
纪兰芷没忍住逗弄小郎君的手。
她轻轻摸了一下谢如琢乌黑的发顶,温声说:“不过是一桩小事,小公子不必挂心。”
女子的手指温热而柔软,虽然动作有些轻慢,但有一种独属纪兰芷的闲适洒脱。
谢如琢没有讨厌她的触碰。
小郎君耳朵红红,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叶姨母,我去上学了。”
谢如琢和叶婉君打过招呼以后,继续阔步迈进府学。
待谢如琢走后,纪鹿和纪晏清面面相觑,对看一眼,嘀咕:“谢如琢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没一会儿,两个孩子还是和二姑姑道了别,追上早已走远的谢如琢。
并非他们想当谢如琢跟班啊,实在是幼学老师偏爱好学生,一旦谢如琢落座,其他迟到的孩子都要受到鄙夷!
他们才不想大清早就挨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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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学的前身是一座将军府。
将军解甲归田,不再返京,便把官宅捐出,以供公用。
幼学的宅子辽阔宽敞,翘脚屋檐刷过新漆,颜色明亮,室内采光也好。
整座学府足足有六进的屋舍,不仅分了许多屋舍作为书堂,还建有膳堂、弓道、马场、甚至是藏书阁。
不少国子监的贡生,是各地州府官员举荐的秀才生员。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他们看到一所幼学竟如此奢侈气派,暗暗嫉妒京城朱门儿郎享用的资材就是好,这要是读不出个名堂,真是贻笑大方。
恨归恨,诸君其实心照不宣——他们也要入仕当官,蒙荫子孙后代!
学府内,刻有“甲”字的木牌被三月春风吹得摇晃。
原本怕倒春寒吹风受冻的甲班学子们,一个个都不畏寒了,大家伙儿争先恐后撩帘,探头朝外打量,等着谢如琢到来。
一席席竹篾底下,堆着一颗颗小娘子、小郎君的脑袋。
他们目迎谢如琢进学堂,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嬉笑。
方才谢如琢当众乱认娘的事,他们可看得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