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千万把刀剑,直插卡拉斯的心。这一刻,他再难压抑自己的悲伤,一齐哭道:“我很抱歉,妈妈,真的对不起”
一万句道歉也无法掩饰他的自责,作为一名教士,而且不是像其他神父、主教那般光鲜的教士,他清贫得不像话。就连想为母亲带一支花都做不到,因为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
然而护工像没有感情的机器,毫不犹豫地打断这仅存的母子相见:“神父,新一期治疗费用您还没有——”
“我知道!”卡拉斯情绪激动下吼道,随后捂住脸冷静下来。“抱歉,我太激动了。我会补齐费用,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句话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抱歉,不能。”护工冷漠地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工,无权做这种决定。”他没说的还有很多,比如护工和医生都只是在这工作,如果每个病患都能通融,他们怎么办?要知道,当工资发不出来时,他们也要饿肚子。
这只是冷漠的城市中,一件寻常的冷漠的事情。谁都有自己的立场,谁也有自己的合理诉求,但最后只会像这样互相为难,制造一个又一个最坏的结果。
卡拉斯痛苦地擦去眼泪,看看挣扎的母亲,又看看四周冷淡如僵尸的其他老马,呼吸急促起来。“明天我就过来办出院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天我就带您回家”
说完卡拉斯挣扎着起身,他的母亲哭着伸出蹄子挽留他,但他只能忍痛放开。他失魂落魄地走出疗养院,浑身剧烈地颤抖,看向脖子上的银片项链,心情复杂。
“我要论到圣马说:他是我的避难所,是我的山寨,是我的神,是我所依靠的”他只能默默地进行着无用的祈祷,却无法消弭他内心的混乱。
如果圣马真的存在,为什么要让凡马受苦?是他不够虔诚吗?是他不够清贫吗?他没和任何堕落的教士同流合污,从未背弃自己的信仰,然而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治不好,自己也只能住在逼仄、狭窄、潮湿的劣质出租房里。
在疗养院里,他的母亲的记忆力有所好转,至少能记起他是谁;然而那对他母亲真的好吗?也许治疗前,他母亲只会像具僵尸一般对一切问话都毫无回应,但至少她不会悲伤;但在治疗后,尽管恢复了神智,但留给她的或许只有新感觉到的痛苦。
他迷茫了。以往迷茫的时候,他会捏着胸前的银片,呼唤圣马的名字,祈求上天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