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飞奔。身后的车喇叭响成一片,沈秋楠知道他们中了计,紧张的心刹那间松弛下来。在这条不宽的林间小道,骑马要比开车灵活得多,沈秋楠每跑一段路都要停下来等上片刻,听到后面的车被胡杨林刮得一片乱响,他知道车队有些跌跌撞撞了。
也不知你追我赶跑了多久,当沈秋楠意识到艾尔肯和黑头朱乐已摆脱了困境,才催马加快了速度。可就在此时,后面的胡杨林消失了,前面出现了平坦的盐碱滩。沈秋楠不禁暗暗叫苦,在空旷地,他知道石油上的越野车要比自己的马速快,面对茫茫四野,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尽管漠风劲吹,贴马飞奔的沈秋楠依然挥汗如雨,热莫难耐。戈壁旷地闪现出多条被推开的便道,后面的车欢呼嚎叫着穷追不舍,沈秋楠只顾驱马扬奔,他知道自己迷了路,东南西北已不知在何方。当他爬上一个平缓的沙丘时,不禁傻了眼,沙丘下面的凹地里,他又看见了石油队基地
一辆嚎叫的越野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受惊的马前蹄高腾,猛地蹿出数米,猝不及防的沈秋楠后脑着地,被重重撂在沙梁,滚落坡下
沈秋楠醒来时,已夕阳西下,天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就像此刻眼前跳动的火。沈秋楠想摸摸浑身酸痛的部位,可动不了。他意识到自己两手被绑在一个木柱子上,上身赤膊,下身只穿条长裤。他看到胸前在流血,手臂划伤了好几道。真冷呀,大漠的夜风冻得他发抖,他努力奢望眼前的火,想从中分享一丝温暖,可不能,这堆火是为他们准备的。这些石油人不仅在火里享受着温暖,还享受着烤肉和烈酒。他们在狞笑,满口粗话。
“毬人,他醒过来啦,看不清他面。”
“有啥毬看不清,给上瓢冷水不就解决了!”
“对,给瓢冷水”
石油人七嘴八舌,粗鲁又豪放。
“噗!”一股刺骨的水砸向沈秋楠脸颊,他闭上双眼,感觉有沙往里钻。水顺着裤管一直流到沙地,全身霎时冰凉。他想起大雪,乌鲁木齐的雪好密好大,刮得天地一片混沌。他和黑头、朱乐就在林建饭店墙角蜷缩着,到深夜,几乎冻僵时,林建来了,把他们背进小店,背进了暖烘烘的火炉里.
“cao,是个汉人!”石油人叫道。
“管毬他汉族维族,问问他做啥的,为啥偷油。”又有人高叫。
有个光头拎着酒瓶晃晃悠悠走上前,光头喝口酒,猛然全喷在沈秋楠脸上,而后大笑不止:“喂!问你呢,叫啥名,为啥偷油,你那三个同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