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扇。她收理好桌面的面盆油壶,又用抹布抹了一遍,见茶壶没泡茶,又拿些茶叶出来泡了一壶,她知道这壶茶早晚会被沈秋云饮完。
中午所给予她的时间并不多,秀把面片盛出来,捻一碟咸菜放在客厅的小桌上,见沈秋云靸着拖鞋在客厅里慢慢转悠,她便自个儿先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回味着沈秋云的话。她对沈秋云老家的印象极其淡薄,别说见沈秋楠时,他刚两岁,就连沈秋云的母亲,现在也几乎淡忘殆尽。秀是老xinjiang人,父亲是大西北第一批石油人,母亲则是晚清xinjiang移民的后辈。父母在建国后生下她,不久,父亲便因胃癌去世,母亲千辛万苦地把她拉扯到十八岁,在一个寒冷的冬季,母亲也离她而去。秀的食量比沈秋云食量大,可秀无论吃得怎样好,却总还是一副瘦瘦巴巴的摸样。时间长了,到医院一看,满身是病。什么黄疸肝炎、贫血、胃下垂,全都出来了,开了整九个月的中药调理,脸也没红晕起来。医生说,恐怕得找上个心理医生为她疏导疏导。
沈秋云身体也有许多慢xing病,多是在野外工作时留下的。什么胃病、痔疮、轻度关节炎、还有白发,白发按理说不是病,可对沈秋云来说,白发比胃病,痔疮更后怕,他害怕别人盯着他耳鬓边的白发,每次回乌市染上不到二十天,那白发又一根一根钻出来,让他照镜子时特难受。
秀放下碗就抓起沙发上的毛衣织起来,她极爱织毛衣,无论chun夏秋冬,只要有空,她手里总在划着几根竹针。织好的毛衣,穿了拆,拆了又织,天长ri久,织毛衣便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沈秋云慢悠悠地吃完一碗面片,放下碗筷,他从小桌下面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抓一撮莫合烟叶,卷了一根,推开郎声打火机,把烟点上,秀抬起头问:“咋吃一点点?锅里剩下的不是还有吗?”
“上午在路上吃过了。”沈秋云一边说一边吸着烟。
“你们队长魏明今天找你,商量出工的事。”
“听气象预报,明天有雪,出不了。”
“媛媛的事,你咋打算,是让他学艺,还是出野外?”
“当然是出野外,早出就早被转正。”沈秋云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你回来到肖妈那里去过没?”
“哦,还没有,前些天,我走时去过她那里,她说最近双腿又开始疼痛,过后我打电话去医院叫陈医生来检查,不晓得查出啥结果没有,真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