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籍不懂黑衣人的难处,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弄回那两封信。
现在机会来了,两个人既然能听自己一次,那么再听一次也未尝不可。
他又提起正三品的嗓音对黑衣人道:“袁某的那两封信,先生想必已经过目。这本是袁某与朋友间的私人信件,与先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请问先生,现在是不是应该将它们物归原主了呢?”
袁籍平时很少说话,但只要开口,通常都能让人无法反驳。无法反驳的话当然不会没有道理,黑衣人现在恰好又是个讲道理的人。他左手略为一翻,两纸信笺突然又变戏法般出现在这只手上,接着手臂轻轻一抬,信笺即慢慢悠悠向袁籍飘过去。
上弦月不知不觉已经斜得远了,客房里的窗帘依然垂下,周围漆黑如墨。
白无烟躺在床上,眼睛亮如明星。
她睡不着,一个女孩子长到她这么大,必定会有非常多的心事。她的心事尤其多,自从下山之后,她的一切就完全变了。白清凤在她面前的时候比以前冷漠,夏红叶完全不清楚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隐约能感觉到一股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这该死的恐惧,她只能一个人独自忍受。
夏红叶离开的时候,她的确很吃惊、很生气,但随之而来的孤独却令她近乎崩溃。
“我不配”,夏红叶若是个懂事的男人,就不应该说出这三个字。他如果一声不响默默地走,对白无烟反而更好,因为那样白无烟绝不会怪他。
他有力的拥抱以及颤抖激动的嘴唇,无疑已将自己的热情传递给了对方,白无烟不会不感受不到,这本就是她想要的。可绝不会有任何女人愿意听到从男人口中说出“我不配”三个字,只要女人听到这三个字,便一定会往坏的方面想。
首先她们会认为你这是瞧不起她们,其次她们会想到你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女人要是轻易能忍受这两点中的任意一点,那她就不是个女人。
白无烟是个女人,她当然很难忍受。
她恨说出这三个字的男人,恨得鼻子发酸,恨不得大哭一场!
有人说女人很容易哭,也很喜欢哭,但白无烟绝对不是。
因为越是爱哭的女人,往往越生活在幸福中。她们所以哭,只是因为她们觉得自己的幸福还不够。
白无烟本是个苦命的人,她知道幸福来之不易,她懂得知足,懂得去珍惜身边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