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把事情做完了。你没听到小妹说,这事不做出眉目,她不会离开江宁。我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帮她把事情彻底了结才是。我这就去拜访几位世伯,让他们帮着游说一下,把移庄的事批下来,免得耽搁时光。说起来那帮人也是不成话,把个花庄搞成那副样子,也不怪小妹要生气。”
闺房内,春香已经忍不住,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张氏看看她,“你染了风寒了。范兄给我抓的药,你可以吃一副,免得病的厉害,被人当成天花。”
春香被这天花两字吓得一哆嗦,几乎将怀里抱的文具掉到地上。“不我没得天花”
“看你那副样子。”少女冷哼道:“六妹的花我看了,是珍珠痘,在天花里算是顶轻的那一种,并不怎么传人。而且我们离的那么远,还戴了面纱,怎么会得什么天花?看看你这胆小的样子,滚下去抓药睡觉吧,我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春香磕头退出去,少女自己将笔提起来,脑袋里却是一阵眩晕。身体终究是还没痊愈,今天一天既累又冷,人的身体自然要受一些影响。而比之身体所受创伤更为严重的伤害,则来自心灵,以及那位自己曾想要与之相守终生的男人
曾几何时,她也认为男儿就该志在四方,以家国天下为己任,方是大明的大好男儿。可是直到今天刘堪之对自己直诉衷肠,少女才现,之前自己根本是想错了。
不管巾帼须眉还是红颜宰辅,这些恭维话自己平日很喜欢听,心里也认定自己确实是那等人。可是直到今天,亲耳听到男人嘴里的那些话,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骗自己。今天,这个谎言被戳破了。
提着笔本来是想写一封书信,把花庄里的龌龊写出来,再写出魏国公愿意提供新庄园的诚意以及那里的环境,包括后续的管理方法,两下比较,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新的花庄比旧的更好。
向衙门施加压力,以谈判的方式实现彼此妥协,最终让对方低头。如何保证不过度,又能让衙门感受到其中的力量与压力,在不伤交情的前提下,实现自己的诉求。
这些东西少女本来掌握的极为娴熟,在一路上,脑海里也对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打出了草稿,只要下笔就可以了。可等笔提在手里,那些早想好的语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少女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只有两张面孔,和他们不同的样子。
毋庸质疑,两人都很优秀。从公正的角度看,其中一人也没有做错什么。他的志向和抱负,可能比另一个男人来的更为远大,才学也可能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