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文书,而是巡抚衙门发下来的公事。
不管这牙行如何遮奢,与巡抚衙门交接,却还是第一遭,又怎么能不紧张?
陈记牙行的东家陈子翁是个四十开外,极富态的商人,平日里走路缓慢,还得让两个学徒搀扶。可是今天,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肉球般的物体,就从后面滚到了前面,先自朝少年施个礼,然后才问道:“不知小友尊姓大名,贵府何处?”
少年微微一笑,朝陈东家还了个礼,“学生范进,这是我的三姐,这单生意主要是她说了算。”
“范进莫非公子就是这一科南海案首,范大才子?失敬失敬,你们几个还在那里像木头一样的戳着干什么?还不把范公子和这位姑娘请到后面待茶,真是越来越不会做生意,这牙行我一天不盯紧,就要出毛病。岂有此理!”
茶水点心流水价送上来,几个经济要紧着在梁盼弟面前赔小心,陈子翁也不敢拆开封套,真去看里面的内容,只看了关防,就把文书放在一边,转向范进问道:“公子,您是奉了中丞的令,还是”
“这事么,确实是巡抚衙门的事,但是也可以说是学生自己与陈东家谈的生意,内中缘由一言难尽,况有中丞堂谕在,学生不好多口,还望陈翁多多体谅。”
陈子翁本是想打问下范进的关系究竟到了巡抚衙门的哪一层,可是范进这个答案摆明就是不想让他盘底。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点出来,他是可以当面奉巡抚堂谕的,关系绝不是泛泛,他只好一转枪头,只谈生意。“要是如此,老朽就不多问了,只是不知,老朽这牙行如何为制军效力?”
“制军要采办一批军粮,要的很急,数字也不是三二十石这种小数字,没有几千石怕是交代不下来。在广州城里,做粮食生意离不开贵行,所以学生今天来,只是问问贵行,肯不肯帮制军这个忙,把采办军粮的事做下来。”
“军粮啊”陈子翁沉吟片刻,又问道:“这事我们不敢不办,但不知具体数字要多少?”
“这笔生意是个大生意,总数怕不得四五千石,一次压下来,贵行怕也接不住。万一误了交期,咱们的日子可都过不去。所以先小后大,先采购五百石,不知道贵行有没有这个力量,在五日之内办妥?”
“五百石这数字已经不小了,不过既是中丞哟令,没有不应之理,老朽竭尽所能,绝不延误交期就是。不知这价格上”
范进微笑道:“学生是书生,不懂得做生意,定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