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牌位磕头,又把范进留的铜钱以及自己最后的两件首饰都找了出来。
这两件首饰全用红布包着,连布带首饰都显的有些陈旧,银制首饰上,已经颇有几处发黑。捧着这两件不值钱的旧首饰,范母的手不住颤抖着,似乎想把它留下,但最终还是咬着牙将首饰推到范进面前:
“这首饰,是娘和你爹成亲时,你爹送的。娘留着它本想当个念想,现在也顾不得了。省城开销大,你一个人在城里,千万不要委屈着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不要让自己受罪。只是切记财不露白,不要让人知道你有银子,免得生出歹意。还有啊,安心备考,不要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尤其那黑寡妇,不许与她多来往。这女人命数太硬,挨着她,一准没有好事。”
“娘,儿子心里有数,您只管放心。这钱还是您留下,儿子中了县试就回家,用不了这许多钱。”
“用不了就存起来,过了县试是府试接着是院试,都要在省城考,不做好准备怎么行?再说中了秀才,就要在县学里读书,今后你怕是要长住省城了,哪能不多准备些银子。”
范母看着儿子,目光里满是赞许之意,不住念叨着,“我早就说过,我儿的手只当拿笔,不该扶犁。范家几辈子都是地里刨食的农夫,你这辈子就能住进省城里,这都是祖宗保佑啊。娘就等着你有朝一日,当上举人老爷,把娘接到省城里享福。到时候再娶上个好人家的闺女给你做娘子,娘将来到了下面也就有脸见你爹。只要你能得中,娘不管多苦,也不要紧。家里的事你不要分心,只安心读书就好,不管多难都有办法。对了,还记住一条,跟胡家人不要来往太多。大姐儿那孩子虽然不错可是配不起个读书人。”
洪家庄,洪承恩家中。洪家宗族里,几个要紧的人物,正在一起用酒。洪家在刑房做管年的子弟,从广州城赶了回来,正在向一干族中长辈叙述着计划的失败。
“大令派了身边长随为范进办手续,找保人,咱们的手脚实在是没办法做,只好让他补了名字,连我搭的人情,都白费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过了县试也未必是好事。”
洪承恩忙道:“怎么说?若是范家真出了秀才,咱们再想拿捏他,可是不容易了。”
“过了县试,还有府试、道试,离秀才还远着呢。太守与大令不和,他看中的人,到了府试那里多半是过不去。要是大令敢点范进做案首那才是好事。”
“不是说县试做了头名,府试一定要过么?”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