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要是买不到肉,可不是耍的。你且自去衙门,我要去看着铺子了。”
胡屠户虽然一路上夸耀着自己在衙门里有人,可以罩着范进,但是真的进了城,就先奔着铺子上去做生意。胡大姐儿急的没办法,只好自己要陪着范进去衙门,却被范进拒绝了。
他压根就没指望过胡屠户能给自己多少帮助,只问了方向,便自向南海县衙方向去。县衙门靠近学宫,八字墙配上朝南向的大门,倒是很容易找。
今天不是放告日,县衙门外面却并未因此而清净。大批着直裰背书箱的书生,在衙门外排着队,等着进去。几名皂衣翎帽的公人,手持水火棍维持治安,但是排队的都是书生,他们的棍子也多半是做装饰,不敢真的打人。
临近县试,大批要赶考的学子,要来这里办担保,验身份,这么热闹倒也不足怪。按大明考场规制,要考秀才,必须五名人互相作保,另找一名廪生为保人,保证其身份属实,不含冒名顶替丧期赶考等事,一旦考生在考场内作弊,保人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因为责任重大,作保实际也是门生意,被请来作保的,不但可以得到一些钱,还要买份猪肉孝敬,象征着祭丁时的祭肉。胡屠户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赚上一些钱,这点收入比起负责登记的礼房书办来说,却又差得远。
范进由于是县令特别召见,并不是要办手续,因此没有排队,径直走向门首,一名差役将水火棍朝地上一顿,呵斥道:“站开些,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么,你怎么敢就这么走进来!”
一干排队文士,也把目光瞟过来,虽然不言语,但是愤怒的情绪不言而喻。范进连忙行个礼,“学生南海小范庄范进,乃是县尊有命,让学生来此拜见,还望二位通传一声。”
“范进?”一名差人想了想,并没进去通传的意思,而是喝道:“大老爷今天许多公事,哪里有时间见你一个娃娃。眼下县考在即,内外格禁,哪有书生随便见大老爷的道理,我看你分明是信口雌黄,想要做什么手脚吧?快滚快滚,再要是罗唣,当心棍棒。”
范进一愣,差人可能的阻拦,也在他预料之中,但是态度如此强硬,甚至敢用棍棒相向,未免就有些反常。
虽然自己目前没有功名,但是大明朝的读书人即使没也不是好惹的。即使是童生,在乡间都被称为童天王,现场这么多书生,若是引起众怒,区区公差哪里接的下?再者,其话里的意思,更有把县尊和自己的见面说成通关节的嫌疑,这种恶意攻击自己主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