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责众!
这是一个很荒唐也是很无奈的词语,老祖宗明的,但哪怕是在当今社会,它也依旧不停地在活跃着。
把全村人都当作嫌疑人去审讯,真的走了司法程序,难道说最后真的把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抓走?
万一他们闹事情怎么办?万一他们上访怎么办?
这里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
那位陈局,雷厉风行,一来就呵斥过老村长,但接下来,他也只是对着那对夫妻进行询问,并没有把场面彻底铺开。
“喂,你看我这里。”王晋晔撸起自己的袖子,将自己的右臂展现在梁川面前,那里有一道伤疤,“八年前留下的伤,那时,我才刚参加工作不久。”
王晋晔笑了笑,但这笑容,有些苦涩,“那次,也是一个村子里,死了一个人,我和警局的同志一起去的,死者当时已经要被下葬了,我们赶过去阻止,但被全村人围着。
他们推搡我们,骂我们,甚至,还有人作势要砍我们,
我这道伤,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但我们还是挤进了人群,拦住了下葬的棺木,并且,我亲自在女尸指甲那里刮出了碎肉屑获得了凶手的dna,然后我们再用全村成年男性的dna去进行对比,找到了奸、、杀死者的凶手,将他抓了起来。”
“很勇敢。”梁川说道。
“不,我并不觉得自己勇敢,因为我当时怕得要命,同时我也思索了很久,为什么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情时,这么的艰难。
我一直以为,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变成之前那种样子,我们会在改变,人也在改变,社会也在改变。
但我今天忽然现,八年了,其实,还一样。”
王晋晔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眶里甚至有些许晶莹在闪烁。
吴大海说这家伙“脑子有病”,喜欢待在停尸间和他解剖检查的尸体聊天,但这其实意味着他还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人,总是容易情感流露。
“我变了。”王晋晔抿了抿嘴唇,“我结婚了,也升职了,我也有自己小孩了,但我现,自己比当初更不如了。”
梁川听懂他的意思了,摘下手套,伸手在这位法医肩膀上拍了拍,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风有点大了,这里又不是城市,所以分外冷,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
吴大海打完了电话,也走出来,站在梁川身边。